這麼看來,那天晚上在攬雲聲樓上瞥見的黑影,還真是他。
“小貓咪?”陳馥野托腮。
“嗯,小貓咪。”他點點頭,“貍花貓,特別可愛。”
“那晚爬上飛簷之後,我就已經弄出了不小的動靜,估計從那時起,樓裡就已經方寸大亂了吧——直到今日,我趁廚子點卯時悄悄潛入後廚打探訊息,結果不小心撞翻了菜櫃,頓時一波激起千層浪。”褚淮舟繼續道。
“攬雲聲樓本就人心惶惶,他們便通通認定這響動正是反賊作惡的暗號,我只好將錯就錯,把簍子裡的大蘿蔔全部扔到廚子臉上,然後趁亂逃跑了。”
“……”
“嗯……?”陳馥野沉思,“……嗯……。”
“怎麼了?”褚淮舟問。
“想吐槽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陳馥野回答。
“不過,這回我好像知道,你為什麼會被那群人攆著跑了。”
褚淮舟搖搖頭:“果然,在不知情的旁人看來,我反而就是那個最可疑的人吧。”
陳馥野:“其實你倒也不必把語氣說得那麼無辜。”
他雙手捧著茶碗,蹙眉憂鬱:“也許我確實不適合從事這份職業。”
陳馥野歪頭:“哪份職業?錦衣衛還是牛郎?”
褚淮舟面紅耳赤:“當然是錦衣衛了!”
“……”
說完,他脫了力,雙目瞬間無神。
“誰又能想到,短短臥底半個月,我在攬雲聲樓的業績已經被買到第一名,比我當錦衣衛的成績好多了……”
聞言,陳馥野由衷地笑了出聲。
由衷的意思是“哈哈哈!”的笑,並且一邊擺手一邊說“對不起但是這實在是太好笑了”。
褚淮舟只能看著她很不道德地幸災樂禍,淡淡抿了一口茶。
“……嗯?”陳馥野反應過來,“可是,既然已經如此,你為什麼不幹脆向他們表明身份呢?”
“不。”褚淮舟抬頭,“士可殺不可辱,如果讓五軍都督府的人知道我去那種地方臥底,還任務失敗被反咬一口,我的職業生涯就要永遠被烙印上這個羞恥的痕跡了。”
“況且……他們現在只知道攬雲聲樓內有可疑人士,並不知道我就是那個人。今天不小心弄出意外逃跑時,我還特意撈了這件不屬於我的衣服,沒有一個人真切看見我的臉。”
“我明白了。”陳馥野點頭,“所以只要你矢口否認,他們就無法把可疑人士與你對應起來,你的臥底任務也就還能繼續?”
“沒錯。”褚淮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