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高僧給批的?以前怎麼不批?眼看著就要到成親的日子了,這話就是糊弄鬼呢!”老夫人蹙眉不悅。
想起什麼似的,問道,“那羅家小郎,我記得他到今年九月就要行冠禮,這還叫早?”
時下太平年景,男女婚嫁都比較遲,一個是父母疼愛女兒,想讓她們多過兩年輕鬆日子,再就是祖皇帝之言,婦人年紀小不利於生產。
因此出言女子過了十七再嫁為好,雖然沒有寫到律令裡,但這幾百年來,大夥兒都是這麼做的。習慣有時候可比律令好使多了。
當然過了十八還沒嫁人,那可是是要罰錢的。
老夫人想想兩個孩子的年紀,一個十九,一個十七,兩家定下成親的日子就在六月,定親也有好幾年了,當時就合了八字的,這會兒你羅家跑來說你兒子不宜早婚,你說的是人話嗎!
成心耍人玩兒不是!
二孫女前些時候去了她外家還沒回來,不然聽到夫家這話該多傷心,明明還剩不到一月時間就要成親了。
“羅家這是什麼意思,想退婚?”
大夫人搖搖頭,“媳婦試探著問過,她似乎沒那個意思,只是這婚期看樣子卻是不願意……”
“不願意?輪得到他羅家不願意!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虛話,就想壞了這門親事,那不成!就是要毀親,也得有有個堂堂正正的理由,不是我家孫女的問題,羅家休想辱人!”
大夫人跟著嘆道,“誰說不是呢,媳婦原想著該不是那羅家兒郎有了外心?但是轉念一想,他家勢弱,倘若真是如此,該悄悄地把人料理乾淨了才對,又或者起了壞心思,兩頭都不捨,那也該是緊緊瞞著不漏風聲,又或者是纏著咱家把日子提前,這樣的推脫,倒顯得有些怪異。”
老夫人心頭一跳,可不是,這般倒像是在估量,估量?!
想起大兒叫了那兩個庶子進府,肯定不是突然想起來敘骨肉親情了,那就是有事兒,還是不好的事。
兩個兒子她瞭解,不是多麼剛直的人,卻也不是那等貪贓枉法的小人,便是一時不慎做錯了事,那也絕非本意,考慮不周有可能,但要說是有意那絕不可能。
尤其大兒治下,輕徭薄賦,百姓們安居樂業,除了天災不可控外,平日裡人禍都少有。
總不能是他貪了治災的銀子吧,老夫人忙搖搖頭,不可能,當初救助災民,大兒還來自己這個親孃面前哭過窮,自己心軟還被套去了好幾萬兩銀子。
大兒在從來都不是個糊塗人,又一心奉公,不會幹這樣讓人罵祖宗的事兒的。
二兒,老夫人默了默問大兒媳婦,“而房兩口子最近可還好?”
倒不是她覺得二兒是個黑心愛貪的,只是論操心還是二房事多,從二兒兩口子到他們養出來的孩子,就沒個乖順的。
本來吧,這外地為官,血親朋故之類的關係是要酌情避嫌的,親兄弟那是大寫的不行。
當初大兒陡然被派了外任,自己在京城待的也煩,就隨他一家來了河東,留下二兒和其他幾個孩子在京。
誰知過了兩月,二兒就拖家帶口的上門了,一問才知,是他特意找人託關係把自己調過來的,要不是死鬼丈夫不看重他,只怕能從地底下氣的爬出來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