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他真的把她看作臣子,都不會做這樣出格的舉動。
她想拂開他的手,觸及他威脅的目光,只偏頭避開他視線。
下一刻,卻被他板正。
他目光熾熱而專注,視線漸漸下移,落在楊柳唇上,喉結微微滾動,俯身來就。
楊柳瞳孔放大,待反應過來,已經打上他臉龐,掌心火辣辣地痛。
她暗道糟糕,抬眸只看到蕭策安唇角血跡蜿蜒而下,觸目驚心,遂先聲奪人,質問道:“你腦袋裡都在想什麼?”
“小楊大人,”蕭策安鳳眸上挑,不怒反笑,唇齒間滿是血液的鐵鏽味,抓起楊柳手腕,引著纖柔的指尖撫上唇角破口,一點點擦拭血跡,嗓音悠揚,“這可怎麼辦?”
“你的手在抖。”
楊柳一次次推開他,他不厭其煩地湊近。楊柳惱了,提起他衣領將他摁在窗欞上,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胸膛上,聽到他的悶哼聲。
她幾乎拳拳到肉,越打越重,連日裡的憤懣都施加在拳頭裡,不知不覺中淚水模糊視線,朦朧間撞見蕭策安一手支頤,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抬袖擦幹淚水。
蕭策安哼道:“要說還得是咱們家小楊大人神氣。這打人的是你,哭的還是你,孤可不管哄。”
楊柳悶聲道:“你做什麼逗我,很好笑嗎?”
“疼倒是真的,”蕭策安坐直,丟過來一張帕子,理了理歪斜的發冠,薄唇微抿,眉目沉沉,“作何感想?”
楊柳搖頭,頭一次見打不還手,還反過來要感想的人。
蕭策安衣冠齊整,“你道君臣大於天,方才拳頭落下時,可曾有何不同?身份地位恰恰是這世間最不值一提的,只要拳頭夠硬、權勢夠大,誰敢說三道四?”
“孤與你皆是肉體凡胎,哪裡有許多約束?既然你不願意人盡皆知,孤也不逼你,瞞著便是。”
對面少年一副呆愣愣的模樣,看得蕭策安好笑,舉茗稍飲一二,“有怨就發出來,不要悶在心裡,整日給孤甩臉色看。”
楊柳攥拳望向他,鬥志昂揚:“那臣還能繼續嗎?”
蕭策安一頓,陰惻惻道:“你試試看。”
他指向不遠處的小榻,語調愜意:“孤是要欺負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