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安拉下她的手,握在掌中,語意舒暢:“朕明白了,你是想讓朕更愛你一點。”
楊柳不住搖頭:“不,不是的。”
蕭策安挑眉:“那你倒說說,朕如何不愛你?”
楊柳淚水湧了上來:“你給我的我都不想要,我想要的都被你拿走。”
蕭策安仔細看著她的神情,從中看不出羞答答的撒嬌,只看到沉痛的悔恨。
她昨晚那樣配合,卻原來一絲情意也無。
兩人沉默開來。
卯時將至,臨近早朝,蕭策安才離開。
楊柳去沐浴,回來時寢居內恢複如初,大概是他的人來整理過。
楊柳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確認沒多什麼東西,也沒少什麼東西,一切都按原位擺放,分毫不差,這才好受些,坐在案邊收拾給宗臨寫的名字,準備讓人送過去。
一張灑金紙從書縫中落下,帶著宮裡獨有的紋路和淡香,楊柳瞧出來是蕭策安的字跡,但不清楚是什麼時候放進來的。
也許是昨天上午在亭子裡放的,也或許是在她昨晚去淨室時。
簡短明瞭的一行字,龍飛鳳舞,卻叫楊柳心寒,攥皺紙張一角。
他居然說他和衛貴妃沒關系。
簡簡單單一句話,八個字,楊柳只看出明明白白的冷酷。
宮裡就這麼一位妃子,他連進貢的紅珊瑚都巴巴地給人家送去,可見是極其寵愛的。
如今在她這裡迫不及待地和衛貴妃撇清關系,回去了之後說不定還要和衛貴妃溫存,兩頭地哄騙著她們倆。
楊柳不禁捂臉落淚。
父親一次次受楊柳牽連,私心作祟,楊柳想讓父親平安回來。只要父親能回來,和蕭策安親密半年不算什麼。
但對衛貴妃,楊柳自昨夜之後便無法正視,總覺虧欠良多。
宮裡冰冰冷冷,那麼壓抑,哪怕無名無份,楊柳也不願意進宮,她更想走自己的路。
但衛貴妃卻不知道她和蕭策安如此。
楊柳不知道蕭策安怎樣和衛貴妃相處,反正他這樣冷酷又渴求慾望權勢的人,根本就不會在意。
可楊柳卻沒辦法勸服自己不羞恥,偏偏又不知該如何自處、如何彌補,乃至她都開始討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