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步
“是,”楊柳頷首,“我確實不懂得,但如今想來,我當是錯了。”
她愛父親,便想父親愛她,想讓父親一直選擇她。男女情愛雖與父母親人之愛不同,可料想大致也是這般思緒。
蕭策安確信,楊柳如今已經痊癒。冷靜到近乎冷酷,高傲到永不低頭,才是藏在那個怯弱少年人血肉下的本色。前些日子的脆弱,不過是他趁人之虛,才得來了相伴之機。
當初那個怯弱卻依舊會堅定擋在他身前的少年,只將永遠存在於他的記憶裡。
但她還是她。
初入東宮,他示意太傅給她留了數不清的課業。每日上值,她都一邊看書寫字,一邊時不時地抬眼看他。
即使如今,她的目光還是不經意間落在他身上,只是不如少時容易察覺。
蕭策安亦有傲骨,冷笑幾聲,就要轉身離去。
他分明已經試過了,柔情蜜意永遠不能挽回楊柳。楊柳私心裡認定了他無情、冷酷、貪戀權勢,除非如數日前一般,成了她積年的執念,否則絕不會破除。
她既不吃軟的,他自有硬的來等她就範。
楊柳幾步上前,兩指並劍,抵在蕭策安下頜,有細碎的刺劃拉在她拇指上。看著那雙鳳目,楊柳眉眼彎彎,俯身吻了下去。
她在上,他在下,二人之間的階梯讓楊柳亦能俯視他。
蕭策安起先一愣,繼而仰面,一手叩住楊柳後腦勺,用力把人往懷裡帶。楊柳皺眉,撐著他肩胛骨就要離開,卻被他察覺到,用了死力壓著楊柳。
楊柳哪裡肯敗於下風,奈何少了些經驗,不多時便敗下陣來,被反親得面頰通紅,喘不過氣來,輕輕去咬他的唇舌。
蕭策安吃痛,依舊不放手,大掌反而滑到楊柳腰間,把人抱下臺階,一路淋著雨往屋簷下去。
楊柳掙脫時,長長地吸了幾口氣,“小氣,親都不給人親一下。”
蕭策安挑眉:“從前親你,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楊柳撫著脖頸和胸膛順氣,“你親這麼狠做什麼?”
“笨,親這麼多次還不知道換氣,”見楊柳撇嘴冷哼,蕭策安忍著沒去哄她,“不是不願意?如今又是哪般?”
楊柳緩了緩,慢聲道:“你生得好啊,我活這一輩子,就不能享樂了?反正我往後也不做官,先試一陣,等你愛上別的姑娘,或是後宮有人選了,咱們就斷了,我再去找別人。”
蕭策安先是一喜,而後越聽越惱。所幸他在陰影裡,面上瞧不出大礙,垂眼掩下眸中情緒。
他對她勢在必得。
還想找別人?呵。
“你到底同不同意?”磨磨蹭蹭的,楊柳都疑心他今夜魔怔了。
蕭策安扯出個笑:“好事我自然贊成。”
楊柳知道這是成了,親親熱熱地拉起他手臂,一手去探他臉上的雨水,哼道:“衣服都濕透了,誰讓你在外面站那麼久。”
那眉眼間的輕快靈動,分明並未變過。
蕭策安眸光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