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不贊同:“那你也不能如此妄自菲薄。”
楊柳反駁:“我只是厭倦。”
賀清失笑:“阿柳,我不知道你在怕什麼,但你我一同長大,我最清楚你的心思。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援,我只希望你不會後悔。”
他目光溫和,眸中融了笑意,看人時也清清淺淺,找不出綺念。
楊柳更樂意和這樣沒有雜唸的人相處。這讓她身心舒暢,如沐春風,不會驚懼厭煩。
賀清適時開口:“年前我問你的事,你可曾迴心轉意?”
楊柳笑笑:“我回絕過了,我不做斷袖。”
她疑惑:“我看你也不像斷袖,又不輕浮,何必自毀前程。”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賀清道,“及時行樂罷了。世間這般多的人,卻只有一個我,也只有一個你,錯過便是永遠。”
“也是,好像是要慎重些,”楊柳垂眸想了一瞬,“最多半個月,我給你答複。”
賀清摸摸楊柳發頂,彎眸笑道:“你小時候一直追著我叫哥哥。”
“你總是摸我頭,我才沒你高,”楊柳躬身躲開他的手,去看剩下的字畫,“現在我才不追著人叫哥哥,我要看這些。”
蕭策安站在陰影裡,指甲深深嵌入手心,看簷下兩個年輕人喁喁私語。楊柳笑得輕松自在,即便是與他關系最親密時,他也沒見過這樣的笑。
襯得他像個笑話。
……
楊柳唇角帶笑,提著衣擺踏過水窪,“回府。”
車夫面色沉重,忙往車裡使眼色。
楊柳心落下一截,打簾進去,迎面撞上一張沉冷的面孔。
銀質面具遮住他上半張臉,反射出冷酷的光芒,只露出緊繃的下頜線,昭示著他的不快。
她吶吶道:“殿下,夜深了,您怎會在此?”
蕭策安冷笑:“你怎麼在此?”
楊柳低眸:“處理些事情。”
“與孤有關?”
“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