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清音吸了吸鼻子,使著半點力氣控訴他,“我都說了我很痛。”
她越想越氣不過,抬手掐著他臂膀上的皮肉,可他身上硬邦邦的,根本掐不動半分。
她這點力氣,使在他身上就如同撓癢癢一般。
裴無手下擦拭的動作一頓,那雙深邃的黑眸裡漸漸藏了暗色。
他垂下眼,眸色漸近深沉,隔著氤氳的水霧,水底情形一覽無餘,裴無挪開視線,緊了緊手掌,不忍再碰她。
許是臂膀上的肉實在掐不動,她又伸手想去捏他耳垂,裴無順勢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心口處,低頭吻了吻她細碎的鬢發,在她耳邊低聲道歉:“是我不好。”
饒他平日再剋制耐心,可一沾上她,食髓知味,便再也控制不了自己。
耳畔拂過溫熱,嫩白的耳尖染上淡淡紅潤。譚清音心頭輕顫,漸漸柔軟下來。
她安安分分的窩在他懷裡,許久,裴無慢慢地籲了一口氣,再次應允她,帶了些誘哄,“下回一定不會痛的。”
譚清音別過小臉,輕哼了一聲,他還想有下回。
裴無怕她凍著,沒敢洗太久便抱著她出來了。
譚清音抱膝坐在軟塌上,她哈欠連連,靜靜地看著床前忙碌的男人。
雖然裴無剛剛弄疼了她,可是出力的人是他,收拾事後的人也是他。
譚清音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可她又累又困,眼皮子上下打架,迷迷糊糊的就快要睡著了。
等一切收拾妥當時,裴無回身,就見譚清音早已歪在軟塌上,一臉倦意濃濃,閉上眼睡過去了。
他輕手輕腳將她抱回到床上,從後擁住她,滾燙的胸膛和她貼到一起。
燈燭泣淚,一寸寸地塌落,屋內已不複先前明亮,漸漸昏暗。
這一刻,四下寂靜中,只能聽到懷中女孩清淺均勻的呼吸聲,烏黑發絲堆在他胸前,他伸手勾起一綹,與自己的纏繞一起。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裴無是前所未有的滿足,在他這麼多年孤寂荒蕪的心底深處,今夜,都被她嚴絲無縫的填滿。
他抱著懷中身子的手臂又緊了緊,在她嫩白的後頸處輕輕一吻,隨後便將臉埋在了她的頸側。
昏暗裡,裴無睜著雙眼,久久未眠。腦海裡遐思不斷,他清心寡慾慣了,可是憶及方才夫妻之事,顱內一片空白。
哪怕兩人並不契合。
身體裡情緒漸又抬頭,裴無眉頭緊皺,極力忽略懷中沉睡的嬌軟。良久,他沉沉吐出一口氣,艱難地抽出她枕著的手臂,輕聲掀被下床。
她身子骨吃不消,再待下去只怕自己又會控制不住。
他扯過錦被,緊緊將她裹住,端詳了會兒她的睡容,隨後自己披袍走向書案。
他倒了杯茶水,涼水入喉,身體裡的波瀾慢慢恢複一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