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無掀開眼簾看她。
譚清音眼裡閃過狡黠,義正嚴詞:“誰讓你不松開。”
裴無忽然低低地笑了下,嘆聲說:“你之前當我是暖爐,如今給我當個消暑降溫的玉枕不行?”
“清音,你不能只知享受。”
說著,手指還輕輕敲了敲她的脊背,像在提醒教育她。
譚清音張張嘴,說不出話來。好像的確是她不厚道了。
許久,她收回手,安分地躺在他懷裡,甕聲甕氣地嘟噥:“行吧,那給你也享享。”
話裡話外都能聽出很不情願。
裴無悶聲失笑。
指骨分明的大掌覆在她腦後揉了揉,隨後手臂落下,他抵在耳側溫聲:“睡吧,一個時辰後叫你。”
譚清音被他困在臂彎間,耷拉著眼皮,手捂著唇打了個哈欠。
濃重的乏倦襲來,往常這個時辰她都睡醒起身了,朦朦朧朧快要睡過去時,譚清音還不忘給身前的男人記上一筆。
都怪他,非要不分黑夜白日的拉著她胡鬧。
—
沉檀香嫋,一室清靜。
光線透過鏤空的雕花窗格,恰好將斑駁的影子照在長垂的簾帳上。
身畔人全然依賴地蜷在他懷裡,檀烏秀發鬆鬆散散堆疊,垂在他手臂上。
裴無眼神清明,伸手攏上去,撥開她頰畔的淩散碎發,露出白嫩柔膩的臉蛋。
他靜靜地端詳著她憨甜的睡容,心軟極了。
浮世三千煩擾,再沒有比擁著嬌妻入眠更為安心的幸事。
一想到此,裴無嘴角慢慢勾起來,連帶著清冷的眉眼也染了一層笑意。
他忍不住低頭親她,卻是控著力道不敢重,薄唇碰碰臉頰,咬咬耳垂,最後滯頓良久,還是覆在紅唇上輕碾廝磨。
身下的人蹙眉輕唔一聲,檀口微啟,裴無眸色倏地暗沉,順勢長驅直入勾纏,強勢又溫柔。
譚清音睡夢中察覺到恍若有蚊蟲叮咬,煩人地繞在臉龐不停歇,還咬她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