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有,就在他身邊的花壇上,不過只剩下小半瓶了。
楚徽宜看看那瓶孤零零的水,再看看不肯抬頭的少年。
雖然大家都說他冷硬的殼子很封閉,冷不丁還會冒出刺來紮別人的手,但她總覺得,他的世界深處是敏感脆弱的。
他經歷了很多人沒有過的特殊待遇,所以在送水前她就在想,即使這種待遇是好的,是不是也會令他不自在。
所以她自己買了好幾瓶水,先分給了旁邊的人,然後再給的他。
他朋友不多,不知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裡,環境使然與主觀意願哪個佔比更多,她不願擅自猜測,也不想懷著憐憫靠近他。
她尊重他,如果點頭之交的距離會讓他更舒服。
“天氣挺熱的,水也不嫌多,”她往斜前方跨了兩步,把水挨著他喝過的那瓶放下,“那我就放這裡啦。”
手忙腳亂的準備時間一晃而過,轉眼比賽就開幕。
高一十九班所向披靡,從眾多對手裡脫穎而出,一路晉級到半決賽。
離決賽只有一步之遙,對手越發強勁,比賽越發難分勝負。
啦啦隊士氣滿滿,顧不上自己嗓子明天啞不啞,一個勁兒吶喊助威。
雙方比分緊追,一直到了下半場最後幾分鐘,球場上的隊員都已出現疲態,但都不敢放鬆警惕,畢竟勝負可能在一瞬間轉換。
對方守著微弱的優勢,嚴防死守,眼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隊友們漸漸浮躁,待一個男生終於搶到球,看準時機傳給江屹。
江屹身邊的人立馬張臂攔他,他冷靜地審時度勢,用假動作迷惑對方,緊接著變向運球,突破重圍。
使出渾身解數想攔住江屹的王期不甘心,扭身想追,卻不想自己把自己絆倒,狼狽地摔在地上。
與此同時,江屹運球到框下,輕松一個上籃,只見一道漂亮的拋物線。
進球,得分。
最後關頭,高一十九班反敗為勝。
眾人歡呼,尖叫聲不斷。
王期被隊友們扶起來,臉色難看。
這個年紀的男生勝負欲正旺,眾目睽睽之下出了醜,聽見同齡女生捂嘴偷笑,更是惱羞成怒。
他把自己感受到的恥辱全都歸咎於江屹。
“你好樣兒的,江屹,”他咬牙,比了個挑釁的手勢,“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