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高三,原本畢業年級已不能參加這些娛樂活動,但學校體諒他們日複一日地在教室從早坐到晚太辛苦,幹脆也給他們放了半天假,七八個小時也許不能讓高考成績提高幾分,但能讓大家放鬆放鬆,重振精神。
“你真的在啊,”楚徽宜像發現一個很驚喜的事,“原來我們那麼早就已經...”
原來那麼早我們就一起出去玩過,雖然那時候是烏泱泱的一大群人,但這也是他倆不多的一點點交集,雖然她當時不自知。
但正因為這不自知,才覺這緣分的溯源更加浪漫。
楚徽宜努力回想,“我們那天碰過面嗎?...爬山的時候隊伍是劃分好年級班級走的,後來野炊就是自由組隊了,誒,江屹,那時候你會不會就在我旁邊不遠?”
那時候麼。
江屹眸底微湧,他低低嗯了聲,“看見你了。”
知道高一高二的也在,爬山的時候,他總忍不住回望。
可惜隔太遠,人太多,只有在晚上的時候,他才終於看見她的身影。
她和陳書言、薛家倆兄弟這四人組總是形影不離,他看見薛家兄弟刨好了一個土坑,支著簡陋的架子把鍋架起來,驕傲地等喊兩個女生過來誇。
誰知陳書言走過來一瞧,發現他倆竟用幹淨的飯碗刨土,氣得七竅生煙追著他們打,說你們不用腦子的嗎,飯碗髒了怎麼辦?!快去湖邊打點水來洗!
不行啊,老師說了不能靠近湖邊,危險。
那你倆就喝西北風吧!吃土我也不攔著!
當晚,空曠的營地上,他看著他們坑裡的火生了又熄,幾個人輪流吹氣,楚徽宜賣力得都吹缺氧 ,臉也弄成了小髒貓的模樣,可鍋裡的土豆始終半生不熟,連老師過去幫了幾次都不行,無奈地說,其他組他是一直叮囑用火安全,唯獨你們壓根兒沒擔心的必要。
......
“那個時候你在哪兒啊?”楚徽宜托腮,身子往前傾,好奇地望著他,“為什麼我沒有看見你?”
江屹望著她,片刻後牽唇笑了下,漫不經心地回,“大概在我那組也忙著煮土豆吧。”
也是。
楚徽宜點了下頭,想了想,有些可惜道,“哎呀,要是現在的我回到那時候,肯定把你拉過來了。”
當年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不過細細想來,那時候她和江屹其實不熟,也就算得上點頭之交,而且碰見的機會都很少,連打招呼的機會都沒幾次。
為數不多的幾次,她記得,江屹只是波瀾不驚地看她一眼,淡淡地點下頭,一句話也不多說,就那樣高高冷冷地走了。
這還讓當時的楚徽宜有些挫敗。雖然平日裡不少人誇她捧她,但她也沒怎麼當回事,像江屹這樣笑都不和她笑一個的,實數罕見,這弄得她一度有點不自信,有一次走廊上跟他碰過面之後,她回了教室還拿出鏡子照了照。
不過這畢竟是小事,她是自己的小太陽,可以把一些邊邊角角的不開心都蒸發掉,所以這些微不足道的小情緒,很輕易地就被她給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