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頭暈目眩,陳遇珩在他面前他都看不清似的,他沒有說話,算是預設了。
陳遇珩五官扭曲了一下,陳秋的沉默在他心裡狠狠打了一拳,讓他強制的冷靜都瓦解,他粗重的呼吸著,眼睛染上血色,忽然把陳秋狠狠又按到了牆上,無限接近陳秋,他聲音從喉嚨裡擠出來,“不準,我不準。”
陳秋用力的閉了下眼睛,他再睜開眼睛時裡頭藏著水霧,他只覺很可笑,陳遇珩對他做的事情,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無法接受,憑什麼不讓他恨他?
但激怒陳遇珩可不是一件好事,陳秋在這五年間,終於想明白了一個道理——要馴服一隻沒有人性的野獸,眼淚和求饒是最沒有用的東西。
要鞭子和肉一起給,野獸才會被順毛。
盡管此時陳秋的腦袋轟隆隆的響,他還是強撐著,竭力的吐出兩個字,“小珩......”
這兩個字如今對於陳遇珩而言就像是安定劑,他死死瞪著陳秋,但眼裡的怒火和不甘卻一點點消散下去,他喘息著,“你也要討厭我嗎?”
陳秋呼吸一窒,慢慢的搖了搖頭。
陳遇珩這才是徹底安定了下來,整個人往陳秋身上趴,用力的把陳秋揉進骨子裡,眷戀的說,“我就只有哥哥一個人了......”
陳秋一點兒反應也沒有直視著前方,他似乎看不見自己的前路,陳遇珩抱得是那麼緊,緊得他喘不過氣,絕望浮上陳秋的心頭,難不成,就真的要這樣一輩子糾纏下去嗎?
他忍不住的,從眼裡淌下淚來,從前陳單能救他一次,現在他便只能自救了。
陳遇珩這一次沒有沒收陳秋的手機,陳秋得以給嚴尋打電話。
陳遇珩比之五年前也變了許多,陳秋敏銳的發覺他雖然依舊是陰晴不定,但其實強撐著的軀體下裝著的是脆弱不堪的靈魂。
一句話,一個眼神能將他引爆,同樣的也能讓他瞬間安定下來。
他將陳遇珩的反應告知了嚴尋
“看來這五年陳遇珩也不好過,他把你當成治療自己的藥,你離開五年,他也就像病入膏肓的病人,如今你回來了,他怕是會不擇手段把你留下來。”
“如果我非要離開呢?”
嚴尋沉默許久,才沉甸甸的說,“死路一條。”
陳秋心突突跳了兩下。
“陳秋,作為醫生,你才是我的病人,我不建議你再留在陳遇珩身邊,這對你而言太不人道,作為朋友,我更是強烈建議你離開,不要為一個傷害過自己的人葬送自己的一生。”
陳秋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他苦笑著,“嚴醫生,你什麼時候過來呢?”
“明天的飛機。”
當晚,陳秋沒能入眠,陳遇珩悄然的進入他的房間時,他閉上了眼,來人躡手躡腳的爬上他的床,伸手將他摟住了,隔了很久,陳秋聽見陳遇珩輕聲的呢喃,“哥哥,別離開我。”
陳秋沒有回應,陳遇珩的偏執讓他覺得恐懼,他不是聖人,無法犧牲自己去救贖一個給予他無上痛苦的人,陳秋這一輩子很少為了自己而活,但這一次,他很想拼一把,不管結果是如何,至少他不再是坐以待斃,也不再是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