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聽到這句話，他才發現，衣襟早就被扯開的肚腹之上滿是白團遍佈，便沒有吱聲，預設了何疏的提議，任由何疏摟著他往外走。
結果他不開口，何疏卻開了口：“師尊不打算責備徒兒了嗎？”
林玄知就這樣紅撲撲地窩在何疏懷裡，責備什麼？他能責備什麼？他應該責備什麼？而且責備了有用嗎？
退一步說，他之前不就是因為責備了，才被堵住嘴巴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嗎？現在還要他責備？是不是覺得對他太好了，又想找點兒什麼藉口折騰他？
“疏兒，你為什麼要讓為師永遠留在你的身邊？”這是他進到心魔試煉以後，唯一得到的線索，何疏想讓他永遠留在身邊。
雖然不知道對通關心魔試煉有什麼幫助，但問問總沒錯。
“師尊是在明知故問嗎？徒兒明明已經將感情對師尊如此坦誠布公了。”何疏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看他，那雙如墨的瞳孔始終直視著前方，摟著他步步前行。
林玄知沉默了片刻，好吧，這個問題從表面來看，確實很像是何疏對他的感情太深了，深到想將他據為己有。
但何疏對他的態度卻是始終如一，不論外界，還是心魔裡面。
既然是相同的感情，相同的態度，又如何能催生出這般天差地別的結果？
所以，外界的何疏會在目的並不沖突的情況下，冒著生命危險也要以他的意願為先，心魔裡面的何疏便也絕不會如此強橫，仗著感情便要將他永遠留在身邊，一定是有什麼原因。
“為師知道你對為師的感情，但為師並不覺得，你只是因為感情，就要用這般極端的手段將為師永遠留在你的身邊。”感受著手上的黏稠與舒緩沒多久的身體，林玄知現在冷靜得可怕，明明方才還被浸泡在那樣的情緒之中。
近乎是他的話剛剛說完，何疏的腳步便戛然而止，原本直視著前方的如墨瞳孔緩慢偏移向他的臉，精緻到輪廓分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似在刻意隱藏。
“師尊何時對徒兒這般瞭解了？”何疏的聲音很平靜，彷彿在壓抑著什麼。
林玄知聞言愣了愣，他還能是怎麼瞭解的？何疏又為什麼會提出這種疑問？他不該瞭解嗎？
就這麼僵持了片刻，因為被看得心裡發毛，感覺靈魂都快要被那視線給剖開了，不得不勉強開口回應道：“為師若是連自己的徒兒都不瞭解，還談何教導？”
他的這句話說完以後，心裡發毛的感覺明顯消失了，何疏的視線也逐漸柔和，並重新挪回前方，繼續邁開腳步前行。
然後問了他一句匪夷所思的話：“那師尊覺得，將徒兒教導得如何？”
林玄知一時語塞，他這是給自己挖了個坑嗎？要是教導得好，他能落到現在這般境地？這不明顯就是教匯出了問題嗎！
但是他這樣說，何疏一定不愛聽，為了讓他的處境好過一點兒，只能強顏歡笑道：“為師相信疏兒這麼做，一定是有什麼逼不得已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