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道之真諦[48] “師尊多慮了。”……
思緒重新回歸時, 發現何疏已是將他的滿頭白發整個盤到了頭頂，只留下額邊兩縷，順著純白的眼睫邊稍而下, 輕觸著陶瓷般細膩無暇的面頰懸散在下顎兩端, 發須勉強及肩。
緊接著，他便聽到了遠離的腳步聲, 從銅鏡裡，他的半人像旁邊，可以看見何疏去到了一個託盤的面前, 轉身時, 雙手捧著一頂繁複成團的鳳冠。
並且隨著何疏向他走來, 上面的裝飾品正不停顫動，珠簾搖曳著, 從各個角度輪換閃爍出強弱不一的光澤, 再透過銅鏡映入到他一雙淺藍的眸子裡，是一種彷彿加了濾鏡般的璀璨奪目。
近了才看清這頂鳳冠的具體構架，感覺就像是一頂高聳的帽子, 其上密密麻麻滿是珠翠, 或嵌或懸，一隻雙翼往兩端伸展開來的鳳凰則位居正中，向前淩著空的腦袋嘴裡銜了一枚珍珠，再往下便是一尾精巧的三分流蘇。
何疏方才回到他的身後站定，就將這頂鳳冠直接扣到了他的腦袋上。
沒有直接鬆手, 而是緩慢地放著力, 直至確定他的腦袋穩住了這頂鳳冠，才改為側扶，將兩根金簪一邊一支地緩慢插入了進去, 應該是固定之用。
雖然他覺得，這頂鳳冠重到好像腦袋上頂了一個南瓜，又豈是兩根簪子能夠固定的？估計還是要靠他自己。
前腳幫他戴好鳳冠，何疏的兩隻手後腳便從兩端托住了他的面頰，沉默地看著銅鏡中的他，與他同樣看著銅鏡的視線相交彙，好像在思索什麼。
片刻，將他的面頰放開，在銅鏡下方的抽屜裡翻出了一張紅紙，對疊以後拿著邊角伸到他的嘴前，還有一隻手則是繞過他的腦袋一側，拿住了另一邊的角。
將對折的地方推進到他合攏的雙唇縫隙間，重新看向銅鏡與他的視線相交彙道：“徒兒知曉這些庸脂俗粉會褻瀆了師尊的容顏，只抿一口胭脂就好。”
因為頭頂上的鳳冠，林玄知的腦袋不能有半分傾斜，只能垂落下純白的眼睫，勉強看了一眼雙唇前對疊的紅紙，張嘴在何疏的繼續推進下一口抿住。
隨即松開，抬起眼簾看向了銅鏡中，他這張確實紅了不少的雙唇。
順便從旁邊看見，何疏只是簡單一眼，便回身去到又一個託盤前拿了一塊紅紗回來，然後整個散開在他頭頂的鳳冠之上，讓這塊紅紗緩慢落下，自行罩住了他的整個腦袋。
“師尊稍作歇息，待徒兒也準備妥當，就可以開始成親了。”銅鏡本就不是很清晰，現在還隔了一層紅紗，何疏走遠以後，林玄知便很難再看清。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挪著這一雙後腳跟有點兒高的鞋，屁股並沒有離開凳子，轉著身直接面向了何疏。
他也沒辦法，這雙鞋讓他連站穩都是問題，雙手還被綁在身後，現在又多了一頂鳳冠，何疏不攙，他根本不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