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剛到華守門的時候,咱們倆就被押送到這裡了,我一直在等你醒來。”張甘想了想,大聲問方丈:“虛燈方丈,到底怎麼回事?你莫名其妙讓武僧將我們押到此處,就算有什麼過失,那也該講清楚吧?”
一張法壇桌擺在方丈面前,上面放著一塊白布,一個開啟的棕色長匣子裡裝著那根發黑的橈骨。
方丈起身,拿起白布蓋在骨刀的刀柄處,右手捏起橈骨刀,左手指向那具屍體,顫聲問:“你為何要殺善水?”
“善水?”腦海裡晴天霹靂,我張開嘴巴,半天沒擠出一個字。
“她是老衲的配元,理應是你的長輩,山河寺佛親等級森嚴,可老衲念你對善水好,並未計較你們之間那些繁冗的等級禮節。”
方丈紅著眼眶,聲音哽咽:“不求芳華與白頭,但祈天地共周。你可知,當老衲看到這把骨刀刺在善水的心口處是何等的憤悔絕望?”
明明被收在櫃子上面的骨刀怎麼會成為兇器了?張甘嚇愣,直到方丈將骨刀扔到我們面前,張甘才回過神來擺擺手,解釋道:“不是啊!有可能是毒族!昨夜毒族入侵,我潛藏在落石湖才保住性命的。”
“毒族入侵?”方丈冷笑,一掌拍在法壇桌上,桌裂而碎,他怒道:“華首山上下,少說也有幾百寺院,上千僧眾。如果有毒族入侵,難不成會沒有人發現嗎?”
糟了,好像上了毒族的當啦!張甘後背陣陣發涼,心想:毒族這招“借刀殺人”用得真好。
張甘下意識的抱緊我,怒目與方丈對視,死扛道:“我們沒做過的事情,你貴為方丈也不能在佛祖面前誣衊我們!”
“誣衊?”空禪輕笑,起身走到我們面前,蹲下身,他冰冷的眼神彷彿能穿透我。
我努力坐直身子,張甘扶住我,右手陣痛,汗如雨下。我盯著空禪的眼睛,問他:“天嬌婦她......真的是被那把骨刀殺死的嗎?”
“不僅如此。”空禪掐住我的脖子,任憑張甘捶打還是沒有鬆手。我掙扎著想左手推開他,可左手不爭氣。
我的臉漲得通紅,隨著空禪手中的力道加大,呼吸漸漸困難。我痛苦的表情與空禪冷漠的表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可知,我空禪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空禪雖然面無表情,眼裡卻留下了淚水。
他鬆開手時,我大口喘著粗氣,張甘輕輕拍我的後背幫我順氣。
“你們都問‘你可知’,但我實在不知道我自己該知道什麼?”我咬住嘴唇,強忍淚水,不想在這種不清不楚背黑鍋的情況下丟人現眼。
空禪伸手捏我右手,疼得我啊啊直叫,他探出我的右手已經有新的橈骨安裝進去了。面露失望的神情,慢慢起身,面對僧眾,我仰頭看他,佛前的空禪威儀自生。
“善水是被值守的武僧在華守門前發現的,心口插著用你橈骨做成的骨刀。”
不過三秒,空禪猛地單膝跪地,他再抬頭時早已泣不成聲,“她右手的橈骨被活剝抽離,如今被縫合在你的右手中,你讓我如何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