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不以為然,坐下來替自己斟茶,抬起來剛喝了一口,只聽我扶桌坐下後提醒道:“方大小姐,你膝下跪到大黑的便便啦!”
“噗!”首座茶水全噴在我臉上,我也顧不得擦拭,笑得我腹肌都快出來了。於是,我乾脆坐在地上,笑得直拍地板。
“方天瑤,你有病啊!”方藝歆惱羞成怒,對我齜牙咧嘴,就差衝上前來掐死我。
“我叫清心,清心!”我重新站起來,警告她:“你再敢說我一句不是,小心本姑娘撕爛你的嘴!”
“什麼清心,明明就是鬧心!”她慢慢起身,略帶哭腔:“我怎麼出去見人啊。”
我當著首座的面,左腳踩在護欄上,擺出一副很拽的樣子,右手拇指擦了一下鼻尖,壞笑道:“你們方家想找替身就把我扔進來了,也不管我願不願意,現在你跑來罵我,說我搶了你的位置,方藝歆,有病的是你們全家吧?”
“首座,她兇我,你不管嗎?”她起身走上前,委屈得淚眼婆娑,見首座無動於衷,她奶兇質問他。
“罰了。”首座避開她的目光,點點頭敷衍。
他並不在意我的舉止是否符合淑女的標準,也對我的行為見怪不怪。
“你罰她什麼了?”她顫手指著我又問,眼淚變成豆大的珠子,不要錢似的嘩嘩往下流。
首座重新倒茶,一口飲了半杯,看向我,說:“罰她替本座洗衣服了。”
我愣住了。
方藝歆一臉懵,回過神時,她知在首座這裡贏不了,便咬牙切齒威脅:“方天瑤你別得意!我就住在西序堂的禪房,有本事你別再遇上我,否則我會報復回來的!”
“嗯嗯。”我點頭應她,走到她跟前,還好意提醒:“你可以去找方丈借法杖金錘,最好能打死我,如果你打不死我,那就換我打死你!”
大黑熊都沒有殺我的命,一個嬌生慣養只會仗勢欺人的丫頭又有什麼能耐傷我分毫。跆拳道黑帶加上去年雲山省的散打冠軍榮譽稱號,教訓一個小丫頭豈不是得心應手?
“你等著!”
離開時的最後這一聲,她喊破音了。
懟完方藝歆後,我呼了一口氣,頓時心裡舒暢多了。
痛快!
敢欺負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量。我不僅是雲山省新聞界的名記,還是公認的鐵嘴,只是這些虛名再也不會有人和我提起。
現在回想一下也有不對的地方,我真應該替她父母“疼愛”她一下。她大老遠來山河寺也不容易,我算是這裡的主人,怎麼能怠慢客人。
“首座,你為什麼不阻止我?要不是還有半點理智,說不定我就出手揍她了。”我坐下來假裝摩拳擦掌,正好想看看他的態度。
“沒關係,就算你得罪了天下,山河寺也得罪得起。”他撿起掉落的經書,倒了杯茶,輕輕推到我面前,“罵了許久,口渴了吧。”
“謝啦!不過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說實話嘛。”獨處時,我總感覺不太自在。
“你以為我喜歡當和尚嗎?從出生就被安排了。”
“你以為我稀罕首座或是方丈的位置嗎?那是因為除了我,沒有別的血脈可以接替。”
“山河寺不像尋常寺廟”,他收起笑容,一本正經道:“所以沒有理由,我不過是想得到一個人的愛罷了。”
我差點被水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