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鯨王和它的幼子在海中疾馳。它們遇到了最麻煩的對手——毒藻龍和破破舵輪。好奇的吼吼鯨想要品嚐海藻的味道,而經驗尚淺的母親沒有及時阻止它。當隱藏在海藻中的毒藻龍噴吐出漫天毒液,鯨群陷入了短暫的混亂,母子不幸與鯨群分散,只好孤身逃竄。
毒藻龍和破破舵輪並沒有吼鯨王那般長途游泳的耐久力,很難在馬拉松中勝出。因此,它們盯上了那個“累贅”——小小的吼吼鯨被母親揹負在背上,竭力跟上母親的步伐。但三小時過去,它終於筋疲力盡,無法再維持那樣的速度。
破破舵輪揮出沉重的船錨,遭受重擊的吼吼鯨慘叫不止。焦急的母親拼命想要為孩子擋下襲擊,但笨重的身軀根本難以與船錨抗衡。
幼鯨死去了,鮮血染紅了大海。心如死灰的母親在毒液與船錨的雙重襲擊下也很快步其後塵。兩位掠食者飽餐一頓,揚長而去。
在大海中,任何食物都不會被浪費。游泳速度極快的戽斗尖梭最先抵達,隨後趕到的是長翅鷗和大嘴鷗,鯊魚水母等掠食者也同樣不甘落後。鯨魚身上柔軟的脂肪被率先啃食,很快便失去浮力,沉入大海深處。
凋零的巨大生物為貧瘠的午夜區帶來了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成團的有機物飄落下來,為濾食性寶可夢帶來一場絕倫盛宴。而它們能吃掉的不足大雪的千分之一,大部分有機物最終都落到海床,日積月累形成深達1000米的淤泥,這片海中平原面積相當於地球表面積的一半。
鯨魚的屍體也緊隨其後。
擁有靈敏嗅覺的巨牙鯊察覺到了美餐的到來。鯨魚墜落到海床後25分鐘,第一隻巨牙鯊趕到,撕咬溢位的鮮血又吸引了更多同族。每一隻飢腸轆轆的巨牙鯊都不願意退讓,它們在對峙中爭相進食,甚至大打出手。三小時後,具甲武者出現,它用鋒利的爪子掀起漩渦以彰顯力量。酒足飯飽的巨牙鯊不願與之爭鬥,很快便消失無蹤。
短短一日過去,鯨屍已經被吃去三分之一。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食腐寶可夢會爭相湧來,啃食骨架之間殘餘的每一絲鯨肉;再過四個月,連鯨魚巨大的牙齒都被章魚桶撿走用於裝飾巢穴,只留下骨架在原地。不起眼的膽小蟲們悄然入駐,它們將毒液灌注進鯨魚粗大的骨骼中,腐蝕出可供通行居住的管道,並吸取其中脂肪維生。數年後,連骨頭也會徹底化為塵埃,成為廣袤的海底平原淤泥中的一部分。
海底堆積的有機物腐爛後會產生甲烷氣體,被水壓推擠出來,升至水面炸開巨大浪花。在西紺洋的索納克灣,大規模的甲烷氣體被釋放出來,在岩層間撞出裂縫的同時,還會排出一種特殊的液體。
鹽滷水。
這種飽含鹽分的液體密度極大,只能沉在普通海水下方,形成不可思議的海中湖泊。十五米深的鹽池邊緣聚集了大量珍珠貝,密密麻麻擠在岸邊。它們生活在淺灘的同族需要時刻提防好壞星的襲擊,但深水鹽湖邊的珍珠貝很難遇到任何天敵,捕獵也輕而易舉——喜愛品嚐鹽水的膽小蟲無處繞行,只能從貝殼的間隙走過,一不留神就成了珍珠貝的美餐。
即使是擁有強韌身體的櫻花魚也無法在鹽池中久留。有時它們會冒險潛入其中——高濃度的鹽分令失足落水的寶可夢屍體無法腐爛,仍是掠食者們眼中的美餐。只是,超過十分鐘的逗留便會使櫻花魚陷入中毒休克狀態,若是無法剋制內心的貪婪,它也會成為海底湖泊的下一位受害者。
與之相比,深海中當然存在更加危險的地方。
西玄洋中部有著全世界規模最大的海溝,深度足有11公里,堪稱致命深淵。而即使是在這樣的溝底,也有不可思議的生命存在。
刺龍王,它們常年棲息於海溝深處。巨大的水壓無法撼動它們堅實的身軀,只有颱風到來時,細微的海流才會令刺龍王從沉睡中甦醒,前往淺海區捕獵。
此外,古空棘魚也世代生活於此,它們依靠發達的胸鰭在海底行走,濾食水中的微生物。
許多人猜測,深海可能是生命的源頭,任何一個角落都可能隱藏著寶可夢的痕跡。讓我們調轉鏡頭,前往中極洋以南——貫穿七大洋的海底山脈,洋中脊的高峰正經過這裡。
地球上四分之三的火山活動屬於深海,其中幾乎全部都發生在洋中脊。伴隨著噩夢般的地震和熱流噴發,火山活動攪亂海洋,也帶來了豐富的營養和礦物質。它們凝聚成煙囪的形態,被我們稱作“海底熱泉”。這裡的生物數量不遜於熱帶雨林,細菌和溶解在熱流中的化學物質供養眾多寶可夢,形成了獨特的生物群落,也是研究者們發現新種類寶可夢的樂園。
世界上最特別的海底熱泉位於中極洋的最南端,被譽為“失落之都”。在近百米的高塔之內,奇蹟般的一幕正在發生:水壓和極高的溫度使碳氫化合物正在自然形成,那正是組成所有生命的基本粒子。
在悠久的四十億年前,或許這裡便是一切生命的起源。
·極地
這裡是被冰封的世界。
冰層下的海洋近乎靜止,氣溫常年低於零下五十攝氏度,黑暗、寒冷、寂靜——但儘管如此,在地球兩端依舊有生命存在。
海水被凍結的冬季對於寶可夢而言是挑戰,亦是極大的機會。在南冰洋——被大陸包圍的極地海域,冰層使陸地捕食者得以穿越海面,到達更南端狩獵。
凍原熊,極地的王牌獵手,此時正駐守在冰間湖旁等待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