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號就是江浩。”劉清低沉解釋了一句,臉上沒有一點高興,反而更加沉重。
三人跟著護士快步走到病房,病房內只有一張床位,儀器的聲音和藥水的味道,是醫院重症病房的標配。
“老江?”趙兆年快步走到跟前,劉清則繞到床位的另外一邊檢視情況。
“你來了?拆了幾千個炸彈,沒想到被一個破地雷給坑了。”江浩臉色蒼白,虛弱的看了一眼湊到跟前的趙兆年,勉強笑了笑,灑脫問說:“情況怎麼樣?”
“不容樂觀。”趙兆年說了一句,想想道:“你老婆在來的路上。”
“她來幹嘛……”江浩皺眉說一句,隨機一笑說:“是得來,這麼大事,下半輩子還靠她養活呢,嗯患難才顯得老婆更重要。”
“你還有空說笑?”趙兆年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隨即看向劉清。
劉清頓了一下,然後才把江浩的情況說了一下,遺憾的說道:“我建議還是把手術做了,得空裝個義肢,不影響生活。”
然後沒有人說話,留時間給江浩自己思考。他躺著看著天花板,想了好半晌,才平靜的說:“做手術吧,做我們這一行,丟條腿算是老天爺開眼,高興還來不及。”
語氣雖然平淡,但是聽到這話的劉清、趙兆年、江瑤還有那位護士,沒來由的都鼻子一酸,丟條腿,就算是好下場了嗎?
劉清默默地點了點頭。
江瑤心裡,沒來由的產生一股恨意,是那群毒販,先是害死了父親隊伍的戰士,打傷了父親,還丟下那麼多地雷,這又讓江叔叔受到這麼重的傷……想著想著,忍不住咬了咬牙,發出一聲咯吱的咬牙聲。
聲音不大,但是清晰的被其他人聽到,劉清和趙兆年疑惑地看過來,趙兆年猛地一驚,忽然想起來陳天剛才的叮囑的一句話,他是怎麼知道要截肢的?連忙伸手製止正交代護士通知準備手術的劉清:“等一下,不能截肢。”
“老趙?”劉清疑惑,床上的江浩也是急忙看過來。
趙兆年扭頭對江瑤說:“打電話問下小陳醫生到哪裡了,如果他過來了,讓他直接來病房。”
然後轉身劉清和江浩解釋說:“陳天天是一位年輕的中醫,醫術高明,他或許有辦法。”
“中醫,還年輕?”劉清皺眉,他可不想趙兆年,對中醫有所瞭解,在劉清心中,和絕大部分人一樣,認為中醫多噱頭,根本治不了病。
趙兆年知道這位戰友對中醫有著誤解,也不解釋,只是說:“稍等一下吧,有一絲希望總好過沒有,老江你說是吧?”
能保住腿,誰會選擇截肢?江浩眼神中升起希望,雖然他也不怎麼看得上中醫,但是他很看得上趙兆年,趙兆年既然相信那位中醫,那自然有他的道理。若不是爆炸後自己昏迷過去,肯定會要求將自己送到趙兆年那裡去,畢竟主治醫生劉清只是趙兆年的戰友,和他並不認識。
“陳天剛下車,正上來,我去外面接他。”江瑤掛了電話,告訴了趙兆年一聲,連忙出門去,心裡一陣歡喜,從趙兆年說陳天的時候她就覺得,只要陳天來了,一定會有辦法,心中甚至升起了一種天下就沒有陳天治不好的病的荒誕想法。
趙兆年心裡則想的是,陳天為什麼突然要跟來,還特意叮囑自己在他來之前,一定不要截肢,當時當他面說的時候,也只是說可能保不住腿,但是作為一個醫生,外科大夫,所說的保不住並不一定是指截肢,而是說很可能治不好,癱瘓,殘疾等等可能也包含在內。
哦,小陳醫生是中醫,也許他還不知道自己話裡的準確意思。趙兆年如是想到。
電梯門開,陳天跟隨者人群出來,就看到一邊等候的江瑤,笑了一下,江瑤招手:“這邊。”
“情況怎麼樣?”陳天問。
“江叔叔已經醒了,正討論要不要截肢,江叔叔都同意了,但是趙主任忽然攔住,說等你來看看再說,你是不是和他說了什麼?”江瑤大概說了一下發生的事。
“是說了,主要是我回去拿這個。”陳天掏出瓶子亮了一下。
“這是什麼?”江瑤看陳天手裡的白色瓷瓶,瓶口還塞著木塞子,不等陳天回答,看了一眼眼前道:“就這裡。”
“等下說。”陳天收回瓷瓶,跟隨江瑤進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