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了地上的劍,處月林夕不顧青玄闕阻攔,劃破了指尖,將血滴淋在了小獸身上。沒多久,那小獸便瑩絲耀目此起彼伏,如金蛇盤繞。直到獸體再次歸於銅黃,處月明涇才不得不面對現實,癱坐在地上。
“夕兒!”青玄闕接過母親遞來的絲帕,細心地為她包紮,抱怨道:“傷了自己,有必要嗎?”
“他自認是天子驕子,我父親出生低賤。事實卻是,父親處月明倫才是唯一有資格入主月明宮之人!”處月林夕望著男人,淚水滾落如珠,自己的一家無不被他所害。
“孤王才是月明宮之主!”他對著幾人怒吼,掙扎站起踉蹌著對天捶胸。“我處月明涇才是!你們是一群騙子,絕不可能!”
“上陽老國君的陰謀得逞,大月之君確實改為他陽氏血脈。”斜目掃向不甘的月王,她繼續說道:“可沒想到,你母后再狠辣,如此難以啟齒之事,又怎忍把真相告知與你?老國君只得又故技重施,送上陽衛君與我母親入月,為得是把守你的後宮,滅絕你的後嗣!”
“母后,你為何如此待我?”
“蕭氏與秦九言皆知!為何我母親走投無路,服毒而亡?因她知曉真相,不願有違人倫!你與你的妹妹上陽衛君一般,皆是上陽的一枚棋子!為何千一騙走你的神器?他知曉你非處月氏!是他協助我父親壯大天狼道,為的就是清除你!而我父親,卻因無法棄母親安危與不顧,被你拿住七寸。那夜,他在青木雲理應外合下,本可一舉功成。是你將寒刀架在了母親脖頸,逼他做出抉擇。父親沒有猶豫,將我哥哥處月東託與青木雲,命喪月城街頭!”
“哈哈...”處月明涇突然狂笑,搖頭長嘆:“本王是真真沒想到,他竟真能為了救蘭兒,捨棄自己!”
“你怎會理解?口口聲聲說鍾愛蘭兒,不過是自持尊貴,不甘輸於父親,欲佔為己有。有難是又用她要挾保命,當作籌碼!”處月林夕嘲諷反問。“我母親生下我後,你本欲將我交與上陽衛君處置,是我母親以自己作為交換,你才肯聽青木雲獻策將我抱走。而你仍不放心,託付文忠盯緊了青府!”
“你竟能活著回來,還成為本王的女兒!你們所說的本王不信,無人會信!孤仍是大月王主,你是我處月明涇一脈,他處月明倫一脈早就絕滅,若干年後,無人再記起!”
“舉頭三尺有神明,善惡上天看得清!我若非歸於你下,又怎能匡正月氏血統?你這一脈不知是否會絕,而處月明倫不僅有我,還有長子處月東尚在!”
“管樓不是死了嗎?”處月明涇崩潰大喊,不願輸的如此徹底。
“他才不是處月東!”她恨不得他立馬死在自己面前。“最該死的是你!”
那女子面色猙獰,手握長劍顫抖不已,像似在極力控制。貪生的處月明涇見狀語氣轉緩,哀求道:“夕兒,看在父女一場份上,你饒恕父王罪過!不管怎麼說,你是我處月明涇之女。”
“你說得沒錯!處月林夕怕是此生都歸不了父親一脈。若非你有王嗣,我許也能容你在王宮安享餘生。但,事已至此,我不得不為自己的安危與月氏血統著想,狠下心來以絕後患!”“月城之爭時,若非母親與夕兒相阻,他早就死在武順才刀下!”青玄闕微微抱怨。
“抱歉兒子,母親那時還不知情。”陳紫玉拍拍他的臂膀。“還是讓夕兒拿主意!”
“玄闕,夕兒不再阻你!”冷冷說完,她望了眼青玄闕,轉身離去。
處月明涇慌了神,她若不阻,自己便必死無疑。他放下尊嚴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夕兒,父親求你,放過孤王!哦...後嗣之事你放心,絕不會讓人再動大月社稷!父親說過只要月瑩足矣!”
停下腳步,背對著那男人,隱下對父母的愧疚。這次並非她心軟,而是為堵天下悠悠之口,不可動他!轉過身軀,那曾不可一世的月王,此刻貪生求饒之像甚是可憐。她福了福身:“
真是月瑩的好父王!作為您唯一的後嗣,兒臣定做天下孝道之表率,讓您以君王身份,活享榮華死入月陵,祭祀不止血脈不息。兒臣告退!”
...
出了月明宮,她埋入青玄闕胸膛痛哭,陳紫玉撫著她的後背輕拍安慰。母子二人對那女子心疼不已。
“夕兒別哭!”青玄闕低喃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