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南的性格是兩個極端,過於尖銳不屈不撓;過於沉默靜得嚇人。她想過兩個時空能不能交叉以致它們稍微中和除錯一番,可是這沒法子,一個聲音告訴她不行。
既然不行那她要怎麼選擇才好呢?
她的生活早已替她做出了選擇:尖銳。她很討厭這兩個字,尖銳的東西你想到了什麼,刺耳,難耐,以至刺痛。
她過於尖銳的後果是不是她自己痛就是別人痛,很榮欣,她的尖銳造就了後者。
當她終於忍不了同桌男生的叨擾時真想一個巴掌過去,她確實這麼做了,周圍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她靜靜看著歷史老師,然後重新握起筆抄黑板上的大綱筆記。她不管別人抽氣的聲音,她這節課的題目還沒抄完沒有人能夠打斷。
再一次,當她邊翻書邊把開水倒在書本上,看著那本書在冬日裡熱氣蒸騰,她笑了,很開心。
尖銳,偏執,幾近病態的荊南你從未想過她有一天居然也會放下所有去試著接受這世界,感受生活甚至有一些歲月靜好。
你輕易地稱之為青春期的叛逆也好原生家庭的陰影也罷,有一個事實是她越過去了,並且不算輕易。
時隔多年,這種感覺好像又忽然來了,熟悉地可怕。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以不算輕易的方式輕易地越過去。
你說人生有時候是不是在一個環節不斷地輪迴,死去再生迴環往復,要不然怎會出奇的相似。
她和宋樂言之間不能就這樣算了,她不甘心,一點也不。
憑什麼?要在他和魏然之間做出選擇,她怎麼捨得,不會的她的魏然要等她來救贖,她是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
十七歲的時候那個小賣部門口她攔下了他質問他到底搞什麼鬼,他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堅定的說:荊南,以後我照顧你。
這一照顧便是一整個青春,人生能有幾個青春,他用最好的時光來陪伴她,她便堅信她和宋樂言會一直一直在一起,直到現在,她想破了腦袋究竟有沒有一個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來解決這個難題。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樣才好,她和宋樂言一夜之間隔了千山萬水,沒有盡頭,無法挽留。
如果那一夜魏然沒有出去,她沒有那麼堅定地揮下去那個鐵棍會怎麼樣?她想她一定受不了魏然瀕臨絕望晦暗無光的眼神,這樣乾淨美好的女孩子眼裡沒有了光是多麼可惜!可是她自己呢?她又如何受的住失去宋樂言的痛苦,她的未來沒有了!
你說,如果是你自己,你會怎麼辦?她是荊南,荊棘的荊,南方的南,可是她再也感受不到南風吹過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