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的袍子被浸透的雨水黏起一陣漣漪,也將他的心緒剖了出來。
——原本想的是用這副可憐樣跪在義父面前求饒,可是現在,他不敢跪了。
他一身紅衣似火,灼在營帳間,抿著發白的唇,又與崔千鈞僵持了半盞茶的功夫。
淩厲的聲音淬入楚越耳朵裡:
“楚越啊楚越,你何時能改掉你這爭強好勝的性子?”
楚越不答,又捱了一下,一陣鈍痛如同沖破雨滴的細針覆滿全身。
這一下比上一下更重,楚越紅衣褲袍下的臀猛地一緊,臀線被逼出了稜角。
紅痕熹微的洇出,彷彿將楚越的臀瓣橫著切割開,燦若紅色燈河,映在崔千鈞的眸中,灌上了一陣急促的心疼。
伴隨著玉簫的落下,冷厲的聲音也猝不及防的冽向楚越的耳畔:
“你自己算算,這是第幾次了?”
楚越眯著眼望去,見崔千鈞撫弄著手中的玉簫,映著冰雪玉姿的顏。
還沒來得及回答上一句,耳畔聲音一陣接著一陣。
“你當江南督軍府的人都是吃素的嗎?說話!”
他看向崔千鈞,那雙桃花眼狠厲的嚇人。楚越默不作聲。
“你不說是吧?”餘光裡映著的那人又連炫了三下,“那便讓你送我的這把玉簫告訴你。”
三次了。
一年前的晚上,桃花雨落,微燕雙飛。
楚越騎在馬上,回頭看著被五花大綁,匍匐在地的江南軍械府的二公子,露出一抹陰森的笑:“可惜了。駕!”
三個月前的晚上,烏雲密佈。
楚越手裡拿著繳獲而來的刀,恍在江南織造局的大公子面前,“編排義父,該千刀萬剮才好啊!”
“我求你,饒過我。”
楚越快準狠的一刀下去:“晚了。”
利刃淋漓了鮮血,將皮肉一片一片的剮了下來。
足足剮了一個晚上。
楚越才嫌棄的扔掉刀,洗幹淨身上的髒血,心滿意足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