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魂歸死生 風如刮骨,月如血宴。
圓輪般的月亮皎潔的懸於空中,卻在楚越心中崩塌成一線。
思及此,楚越心如涼風,活水灌來,混成死水一灘,在心中起起伏伏。
也對,老師是何等人物,怎麼可能主動結識自己?
原來都是義父安排的。
本以為義父不會騙人,可義父早就和老師通了氣,虧的自己還提心吊膽和他說。
原來都是演技,真是人生如戲。
義父對我還有沒有其他的隱瞞,他又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這些荒謬的問題在楚越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似乎要將他的腦仁炸開。
冰輪如流水般照澈黑夜,楚越的思緒卻如散落的月華般一去不返。
他強撐著剝離了胡思亂想,生生按住了紛飛的靈竅。
不該如此的。
掙紮了半盞茶的功夫,楚越眼中紅絲理不清的纏繞,眼尾更是如同吞了血帶般猩紅,折磨的他快要入魔。
是,義父是騙了我,可我呢,又是什麼好東西,我就沒騙義父嗎?
我殺的人,我手上沾的血,哪一個不是罪不至死,我又憑什麼去玷汙義父的清白?
他嘴角咧開,如同迸入裂谷,將他的靈魂和□□通通撕裂,到最後卻剩下了微薄的真情:既便相互欺瞞,也是真心以待。
他想著,自己有什麼立場和資格去責怪義父?
捫心自問,自己又對得起誰?
恩公死了,梅鶴死了,江南軍械府,江南織造局,江南督軍府的那三個酒囊飯袋也死了,還有坑殺的麟南士兵也都氣絕了。
這些人,哪一個不是罪不至死,又有多少心有苦衷?
楚越大口喘著粗氣,像是即將溺水而亡的倒黴蛋要抓住從不存在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在水中望月,月色被絞的稀碎,如同他碎掉的骨血,似血泉般噴在渾水濁世中。
沉溺其中,生死兩忘,萬籟俱寂。
在這濁世中,楚越心聲如海嘯迸發:他們或直接或間接的死於我手,我本就罪不可赦,虛偽至極,死後也得下十八層地獄煎熬,也得為不該死的人贖罪。
義父日後若是知道了我做的這些事,定會看不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