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朋友該如此。
“夏公子,我要救義父,需要你幫忙。”
楚越聲音顫抖的厲害,咬字顛三倒四的,膝蓋上的傷還沒好,堪堪站起來又跪了下去,還是夏瀟攙扶著起來的。
“好。”夏瀟什麼也沒問,就傻乎乎的答應了,“我手頭上還有幾個忠心的人,若是不夠,我去求我哥,一定不會讓崔大將軍有事的。”
“那倒不用,這忙,你哥幫不上,只能是你。”楚越挽著夏瀟的胳膊,一字一頓的說。
夏瀟忽然心生不詳的預感,什麼忙是他哥幫不上他卻能幫上的忙。
那肯定不是什麼好忙。
夏瀟咬咬牙:“說吧,什麼忙,為了救大將軍,我夏瀟豁出去了。”
實際上,此刻的夏瀟已經快被嚇尿了。
楚越望著皇宮所在的方向,彷彿處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茫茫陰府中,他眸光瞬間蹉跎了十年,“去散播謠言。”
夏瀟:“???”
他總算知道為什麼這忙他哥幫不上,只有他能幫得上了。
“就說義父喜好男風,無意子嗣之類的話。”楚越拍了拍夏瀟的胳膊:“對了,不要說的這麼明顯,尤其是不要提子嗣二字,要讓他們去猜。還有……不要留下把柄。”
夏瀟:“……”
你這稀奇古怪的要求還怪多的嘞!不過沒事,散播訊息他最擅長了。
正經的忙不一定能幫得上,搗亂的忙倒是一幫一個準。
“交給我吧。”夏瀟點了點頭道。
說完,就去了胭脂樓。
而楚越還在焦急的等待著訊息。
昨晚剛和崔千鈞大吵了一架,若是今日他再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又當如何想?
反正不會覺得自己昨晚去找夏閣老是為了他。
楚越在寢室外不停地踱步,他知道自己撒了彌天大謊,犯了不可原諒的大錯,現在的他既渴望見到崔千鈞,又害怕見到崔千鈞。
義父於他而言,是千金不換的聲聲慢,亦是直搗真心的鐵膽寒。
楚越打心底裡還是畏懼崔千鈞的,不是那種兒子對父親的畏懼,更像是一種對家國天下的恐懼。
義父身上懷揣著熾烈孤勇,而楚越本就孑然一身,他從小沒有感受過父愛,在遇到崔千鈞之後,還是小心翼翼的。
既不敢打破最後的底線,也不敢試探崔千鈞的底線。
而這一次,楚越全然無招。
他從旭日初昇等到夕陽西下,從正午烈陽等到暗夜邙寒,千萬身孤獨的背影與胸膛在偌大的崔府中,形成一道悽慘的風景線。
從寢室內等到府門外,從曲水亭跨到流觴亭,到頭來,還是大夢一場空。
他在想:義父是不是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