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怎麼了?”舒家清睜開眼睛,翻了個身仰頭去看費騫。
黑夜之中,費騫的一雙瞳眸閃閃發光,像是最名貴稀奇的夜明珠。他趴在床上,雙手交疊著墊在枕頭上,下巴擱在手背上,就用那雙熠熠發光的眼眸把舒家清看著。
“你會叫他們哥哥嗎?”費騫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這麼一句。
“啊?”舒家清腦子還有點懵,所以完全沒懂費騫的意思。
“他們。”費騫說著,頭稍稍往李凱和朱一帆床鋪的方向偏了一下,“今天你說,要跟他們做兄弟。”
……舒家清一時無言,他甚至都快忘了他今天是否說過這樣的話。
“額……不會。”舒家清搞不懂費騫在別扭什麼,他甚至直到現在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今天一晚上費騫好像都在因為自己無意之間說過的這句話而不高興。
“可是你說要跟他們做兄弟。”費騫執著地重複著自己的問題,“他們都說了自己的生日,你是最小的。”
……好嘛,舒家清感覺自己終於聽懂了費騫的言外之意——就是說自己如果真的要按照自己所言去做事,那自己就要管宿舍裡的所有人叫哥哥,而這種局面,是費騫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費騫是隻想自己管他叫哥哥?
經過合理分析得出的這個結論讓舒家清有點哭笑不得,說老實話,他不是很懂一個13歲小孩的這種奇奇怪怪的佔有慾。但是能怎麼辦呢,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還是得要自己寵著,於是舒家清立刻堅定地搖頭。
“當然不是,我那只是跟他們客套,畢竟以後三年都要一個宿舍,關系肯定要處的過得去,所以這些面子上的排場咱都得顧及得到。但是,在我心目中,我就只有你這一個哥,以前是、以後也是,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舒家清一席話說的言辭懇切、擲地有聲,果然,費騫聽了之後,凝重了一晚上的神情終於有所緩和。
到底還是個孩子,即使再深沉、再早熟,在聽到自己焦灼地渴求了一整個晚上的答案掐是自己想要聽到的那個時,費騫的臉上頓時就露出藏都藏不住的喜色。
有點得意、有點釋然,更多的是滿意。
但嘴上,費騫還是冷靜剋制地、不敢輕易置信地確認了一遍:“所以,你只會叫我哥哥?”
“當然。”舒家清立刻毫不猶豫地回答。
終於明確得到了自己想要答案的費騫露出自己的微笑臉,他微微勾著唇角,心裡是滿足的。
雖然他還是很想問,為什麼舒家清要跟其他人搞好關系、表面上稱兄道弟,這不累嗎、不煩嗎?他有了自己不就夠了嗎?但看在舒家清實在很困、很想睡覺的樣子,費騫還是決定把這個疑問先放放,放舒家清躺回去睡覺。
於是,費騫點了點頭,伸出手探過兩道鐵制床頭,揉了揉舒家清亂糟糟的烏發。
“睡吧。”
緊張的軍訓開始了,費騫必須跟著自己所在班級進行軍訓,而舒家清因為身體原因可以在操場的一旁觀摩或是回宿舍獨自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