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這麼多年裡,兩小隻第一次在一天的時間裡分開的這麼久。在這之前,兩個人之間就用形影不離來形容最是恰如其分。
對於舒暉的這種安排,其實舒家清是不怎麼贊同的。畢竟他長這麼大以來,因為注重鍛煉、日常保護的關系,還從沒有經歷過非常嚴重的病發。最可怕的一次,也就是小學時被那個孫琦哥哥推的那麼一下子。
所以也難怪舒家清會在心理上認為自己的這個病也沒有舒暉想象的那般可怕,他把自己保護的太好了。
但這些念頭舒家清也只會在心裡想想,畢竟自己那個在外雷厲風行的、霸道總裁的爸爸對於自己來上住宿學校這件事情已經足夠焦慮了,舒家清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增加他的壓力。
舒家清其實可以一整天都待著宿舍裡等著,但他覺得無聊,便跟在操場上看同學們軍訓,還能在軍訓休息的間隙跟費騫說上兩句話、給他遞瓶水。
8月底的日照還很強,舒家清在陽光下待著眼睛睜不開,便找了處有建築物陰影的空地上坐著,抱著水杯看費騫軍訓。
他們初一一班總共有36個同學,被教官排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塊,從遠處看頗為整齊。
費騫的個子在男生裡算高的,所以便理所當然地被排在了隊尾。
十三四的半大小子都還沒長開,無論是臉蛋、身體還是聲音都卡在兒童和少年之間那個有些尷尬的位置上,很多這個年齡的男孩還會長得滿臉青春痘。可費騫在一眾學生中間卻是異常的打眼,興許是因為他與生俱來的、那種成熟的、冷漠的、沉穩的氣質,又興許是因為費騫那深邃英挺的容貌,總之,費騫與周圍的同學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亮眼、不凡、鶴立雞群。
舒家清沒來由地在心裡笑了一下,這小屁孩是怎麼做到從小到大都擺著那麼張不茍言笑的俊臉,又好像生來就是成熟的大人、沒有過嬉笑的兒童期的呢?
“全體解散!休息十分鐘!”
隨著軍訓教官一聲震天動地的口號聲,原本都規規矩矩站軍姿的同學們應聲而散,各自三三兩兩地尋找陰涼地坐著休息去了。
舒家清的思緒被這個動靜拉回了現實,將目視線下意識地投向了初一一班所在的地點。
然後,舒家清就看到,在一眾穿著醜醜的、頗不合身的迷彩綠軍裝的初中一年級新生中,那個最搶眼、最帥氣的半大小子正目不斜視地看著自己,然後大步地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舒家清笑著仰頭看費騫滿頭是汗的跑過來,伸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石臺,示意費騫過來坐。
“來,喝點水。”舒家清將擰開了瓶蓋的冰鎮礦泉水遞給費騫,“熱了吧,看你這滿頭的汗。”
“還行。”費騫沒所謂地說著,然後一手接過水、一手摘掉帽子握在掌心,仰頭就灌下去大半瓶水。
舒家清支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費騫,見他頸間的喉結隨著吞嚥的動作上下滑動著,有水珠順著嘴角流到了脖頸上,在陽光的反射下閃閃發光。
“慢點喝,別嗆著。”舒家清說著,很自然地伸出手,想用指間拂去費騫頸上的水珠。
哪知手指剛剛觸碰到費騫的脖子,這個人就像觸電了一樣猛地抖了一下,然後猛地捏緊水瓶、一把握住了舒家清的腕子。
舒家清嚇了一跳,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費騫,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