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孟斯故從小到大都很討厭“可憐”一詞,孟強是個混蛋的事實在他成長的地方可謂人盡皆知,因此上學時期偶爾有人會因為他的家庭可憐他。
被可憐的結果是獲得一些小的好處和特權,譬如在食堂公然比其他同學多得到食堂阿姨的半勺飯菜,再譬如上體育課時聽體育老師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兒說“孟斯故你就別買運動服和運動鞋了,家裡有什麼穿什麼吧”。
孟斯故感激好處,它們的確給予了他幫助,但感激之餘他也自然而然心生抗拒。
孟斯故猶記得自己第一次主動願意示弱是在愛上k.e以後。k.e讓他知道,可憐不一定代表可悲,特權有時候也可以是被偏愛的體現。
k.e愛他,心疼他,給予無數不帶條件和限制的愛意,孟斯故體會到愛人真心,如久旱逢甘霖般越愛越沉迷。
而第二次就是現在。
看著嚴競說完話起身要走,孟斯故抓住被子的手鬆了松,下意識有股拉住他的沖動。
嚴競側頭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了他抬起的手。
對視了一兩秒,嚴競說:“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這話如同一節臺階,站在哪裡由孟斯故定,可上可下。
孟斯故沒答話,嚴競緊緊盯著他,又道:“不是到這個時候了,還在把他當成他吧。”
說是這般說,天知道他想聽的答案是什麼。
孟斯故確定自己這一次沒有這麼想,但喉嚨湧起陣陣痠痛,解釋不出什麼,也自覺實在可惡——他質問嚴競是不是同性戀,自己卻在諸多方面不清不楚——於是迅速放下手,斂起所有意義不明的舉動,說:“這麼晚了,別走了。”
嚴競表情怔了一瞬,語氣似乎有些許輕緩,“你想我留下來。”
孟斯故移開視線,沒直說想也沒說不想,“太晚了,這裡不是聯邦,到處都可能有危險。”
聞言,嚴競看了孟斯故好一會兒,冷聲自嘲道:“我居然以為……”
他沒說完下半句,隨即穿上衣服,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沉悶的關門聲響起,一同隔絕的還有他們為數不多的退讓空間。
嚴競去到樓下,前臺處,老闆羅姨不在,只剩ross一個人和小貓在看電視。
見他來,ross倒是會招手打招呼:“哥哥,晚上好,你還沒有睡覺。”
嚴競問:“今晚你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