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谷掌門從來薄情寡義,自己處罰已經足夠重,也不許我們動他門下弟子。”
又有一人站出來:“是啊,我門下曾經有個弟子,就因為無意辱罵他一句,就被割了耳朵!他根本沒有人性!”
“這……”丹生王道,“各位聯合起來也……”
“並非敵不過,”那老道長又道,“只是不知深淺,我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他之所以是一個小門派,只是因為規矩離譜,沒多少人能保證全身而退。最後也就選了其他門派,可那裘千淮,哈哈,老朽是真沒見過那麼狂的後生。”
“老林頭,”又有一修士道,“你跟他打過嗎?”
“不曾不曾。”他回答,“因為在打之前,他就說了一句我會輸給他,然後就跑了。”說時,他還笑了出來。
所有人都當他在講一個笑話,但這個老頭記得,自己當時已經被那威壓壓的動彈不得了。
“可是我們有二十人呢。”丹生王回頭瞥了一眼水江逢,“還有她在,興許不用打就能解決這件事。”
都是假的,是裘千淮為了少些擔子,故意傳了這些話。以致於人間谷的弟子越來越少。
她的心裡涼個透徹,不止自己這副落魄的樣子會被裘千淮看見,最壞情況的,還會連累他做出更荒唐的犧牲。
……
裘千淮把自己鎖在房間裡已經有三天,持續的打坐不停地背清心咒很有用,只要心靜了,便能更容易分辨究竟哪個才是自己的本意。
“掌門!掌門!!!”一名弟子跌跌撞撞跑過來,卻打不開安平榭的門。他只能一直拍打著希望掌門能理會一下。
裘千淮皺了皺眉:“怎麼了?”
“掌門!你快去看看吧!遠處來了好多人!好像是哪裡的軍隊啊!”
裘千淮一聽,知道肯定是丹生王搞的鬼。可他又怎麼敢明面上來要人?就不怕水江逢和逢春盟踏平丹生?
他沒當回事:“急什麼,等到谷外再來叫我。”
直到丹生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信封,叫人送到人間谷。叫裘掌門親自出來他們好好“談談”。
水江逢的頭發已經披散下來,她突然想到,為什麼這麼久,她逢春盟那麼多人,還沒有出現。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但她馬上意識到,這個男人有辦法請人把她鎮住,自然也有辦法對付其他人。就像對付她一樣,只要出其不意。假如說現在留水江逢一命,是因為他需要用這條命要挾裘千淮,那二十九位逢春盟眾又有什麼留下的必要呢?
她不敢想了。越想,越是忍不住戰慄,可眼角始終幹幹的,哭不出來。臉色蒼白的跟紙一樣……
“趕快結束吧。”她恍惚之間,已經一次又一次地磕向木板,她覺得對不起太多人了,至少不要再拖累裘千淮。
“別讓她死了!”丹生王下令,叫人攔住她。回頭低聲罵了一句:“瘋婆子。”當初怎麼會覺得她好看?真是瞎了眼。
方戰肆覺得空氣不幹淨了,夾著好多灰塵,便化作人形呼吸高處的空氣。緊接他看見遠遠的山門外,有成群結隊的人。他又仔細看了看,認出來那個喜歡欺負他喜歡笑的逢春娘娘。可是,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呢?有人欺負你了嗎?
水江逢看見一隻兔妖變化作了巨大的模樣,有半個山頭那麼高,他輕輕一撥便將士兵掃開一片。
“肆兒。”水江逢心裡終於生出一絲暖意,可為什麼不是裘千淮來呢。救她的人,倘若是裘千淮……
一個修士一杖打碎那虛影,剩一個少年模樣的方戰肆,無辜地眨巴眼看著水江逢。
“逢春娘娘!我記得你!”他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