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這位姑娘受了寒,如今有些發熱——只是——”徐之彰猶豫了一會兒,才接著說:“只是若是隻單純的得了風寒,應該不至於如今嚴重。”
徐之彰問:“陛下可知,這位姑娘可有舊疾?”
祁淮一怔,他不知道。
徐之彰明白了,他說:“從脈象上看,這分明是一個垂老將死之人。”
可這明明是個年輕的姑娘,若不是徐之彰親眼見到,他恐怕怎麼也不會相信這世上竟有如此奇特的脈象。
“脈象微弱,隨時可能消散,卻又隱約能窺探出一線生機。”
徐之彰搖頭:“恕微臣醫術不精,實在不知為何這兩種矛盾的脈象會在一人身上顯現。”
“不過,微臣似乎曾經在一本醫術上讀過,只是年份實在久遠,微臣恐怕要回府尋尋。”
良久,祁淮才問:“她現在可有大礙?”
徐之彰答:“風寒不難解,微臣開個方子,喝幾副藥下去應該就沒事了。”
“只是難解的是姑娘身體裡的陳年舊疾。”
“若是按照微臣先前探到的脈象,姑娘恐怕這輩子極易患病。”
他說的已經足夠委婉了,這姑娘身子太過虛弱了,如果這輩子不是被人護在深閨之中,可能隨便一個小病都可能要了她的性命。
蘇列將煎好的藥端了進來,他踮起腳,放輕腳步,進了內殿。他打眼往裡瞧去——陛下坐在塌前,垂眸凝神正瞧著榻上的長寧姑娘。
明明是一副最正常的照顧病患的畫面,為什麼他卻覺得眼前的情景旖旎非常,黏黏糊糊的,他面紅耳赤的竟連一眼都不敢多看。
長寧緊閉雙眼,面色是不正常的燒紅。
她伸手緊緊攥住面前男人的衣角,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
她弓著身子,蜷縮在他身邊,側臉緊緊貼著他強勁且充滿力量感的側腿。
滾燙的體溫靠近,炙熱的呼吸噴灑在他大腿內側,祁淮一側肌肉幾乎瞬間就緊繃起來。
祁淮眼眸很沉,眼底是洶湧翻滾的暗流。
太近了,也可能是她身上溫度太高了,祁淮感覺自己周遭全都是長寧身上的氣息,濃烈好聞的玉蘭香,一點一點地誘惑著他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將眼前的人佔為已有,兇狠的啃食入骨。
他忽然發覺,只要遇上眼前這個姑娘,他引以為傲的意志力就格外薄弱,她每個舉動,甚至就連呼吸都對他有著強烈且致命的吸引力。
祁淮站在窗柩邊,正聽蘇列講昨日在侍郎府發生的事。
蘇列並不偏頗,一字一句盡可能將當時的事還原。
祁淮指間摩挲著扳指,眼底漆黑一片,瞧不出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