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五是和呂公子約好的到他們家去學畫胚的日子,一大早的臘月就收拾好了等著之城一起,常嬤嬤幫她把幃帽戴上,不無可惜的嘆道,“難道以後就這麼戴著這東西一輩子了,天冷還好,五黃六月暑熱天也帶個幃帽還不得熱出毛病來。”
“無妨。”臘月笑道,“到時候說不定咱們已經離開鄴城了,到別的地方去誰認識我?我就不用戴也使得。對了,嬤嬤今日可別露出餡來,畢竟這麼些年了,說不定春柳變化大的讓你都想不到呢。”
“月娘!”之城興奮的喊著她的名字疾走兩步趕過來,身後跟著挺著大肚子的娟娘,臘月臉一沉,絲毫不給之城面子,“之城這是要帶她一起嗎?若是這樣咱們分開去吧,或者我今日就不去了。”
之城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收住就變成了不滿的皺眉,“月娘你這是做什麼?娟娘不過是嫌在家中煩悶跟著去看看玩而已,你總這麼看娟娘不順眼,以後家中怎麼能和睦?”
懶得和他說太多,臘月只是態度很堅決的冷冷拒絕,“我也不想說什麼廢話,你回來那日我就說過,我不當什麼平夫人,要麼就休了我,是你不肯的,我不想和她一起去拜訪呂公子,之城若是覺得為難,今日請自便,我自己去不和你們同路。”
娟娘眼睛一眨瞬間就落出兩顆淚珠子來,委委屈屈的上前說著話就給臘月行禮,竟然執的是妾禮,“月姐姐,娟娘小,往常做……”
“停!”臘月冷笑著打斷她的話,“別在我面前玩這一套,我最噁心這些個。還有,你對我行妾禮,這是想做個妾?那我倒是能繼續當我的張少夫人,不合理也使得了。”
眼看他們二人針鋒相對的又要吵起來,之城無奈只好勸娟娘,“原是說的只有我和月娘兩個人去,如今沒打招呼的就多了一個人,你還有身子,那些做瓷窯生意的有諸多忌諱,隱約記得舊年一同讀書呂兄說過燒瓷的窯見了孕婦對兩下里都不好……就不去了,乖。”
他柔聲細語的哄了半天,娟娘才總算抹眼掉淚的回去了,之城這才失望的跺了一下腳,嗐了一聲先往外面走了。
也不等臘月,也不喊她。
常嬤嬤嘆口氣扶著臘月出去,感慨道,“先前看少夫人病中少爺衣不解帶的精心伺候了好幾天,老奴看在眼裡,還想著少爺心裡還是有夫人的,若是以後能對夫人好好的,就說和著勸勸你們好了吧,如今一看……”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與他夫妻一場再瞭解不過,嬤嬤以後千萬不能再有這種念頭,壞了我大事。”
兩人鬧著不愉快出的門,車上之城生氣不想理臘月,臘月也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更別說主動找話說了,上車在之城對面坐下就開始靠著車壁假寐。就這麼一路無話的到了城南呂秀才府邸。
要下車了,之城方才主動和她說了第一句話,“到了呂兄家別還是這麼一副樣子,讓人看笑話。”
臘月嗯了一聲,看著那府門上的磚雕看的入神,之城不悅卻耐著性子的問,“怎麼不走了?呂家這種門要到裡面一層大門才有看門的,這一道門叫做避窮門是不派人看守的。”
原來如此,怪到看的挺奇怪的,她扶著常嬤嬤的手邊走邊問之城,“我方才看那門樓上刻的故事也沒見過,那是個什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