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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自殺 (4 / 6)

見他要出門,賈文娟先跑出門去,靠在院子大門邊上,有誰時撤離的準備。站定了身子,這才問:“你還有什麼說的?”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是什麼樣?”

“我不是兇手,你可以讓機關來查!”說到這裡,他強硬起來,“我為什麼要殺她?沒有動機。真要想殺,她還能活到現在?我還要救她嗎?”

“雖然,你沒有作案動機,你也未必想殺她,但是,你不能否認,她的死與你有關。”

他恨不得將她掐死。很明顯,她剛才是很慌亂的,這麼快就冷靜下來,而且直指要害,這個姑娘不簡單,心理素質也太好了,而且那麼不動聲色,什麼結論都沒有說,但又說了很多。他覺得,再說什麼都是欲蓋彌彰,只有搬出蘇瑾瑜:“不信,你去問問蘇瑾瑜,她會不會指控我?”

“我也不想指控你。”賈文娟說,“但是,事情的真相你們兩個都知道,不管怎麼說,她是受害者,你要給她一個說法。”

“什麼說法?我如果一跑了之,誰能說我什麼?”

聽他說的咬牙切齒的,賈文娟朝外面看了一下,小街路靜人稀,心中有些膽怯,自己也沒有抓住更有力的把柄,蘇瑾瑜哪怕甦醒過來,可能也畏懼這個男人,沒有人證,法律沒有依據。可是,完全想得到,蘇老師就是要自殺,也是被逼的,而這個男人就是罪魁禍首,只是沒辦法給他定罪。只有利用他,保護蘇老師,給那個德藝雙馨的女教師一些實際的好處。

所以,她決定穩住眼前這個男人:“我知道,林部長是革命大熔爐出來的,明是非講道理,有一顆善良的心。而且,救死扶傷是人性的底線。”

人性的底線?就像一把尖刀,也戳中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心臟,他應該為這件事負責,第一次,為自己的齷齪後悔。

林傑不是沒原則的人,也不是欺男霸女的惡棍。一些男孩想參軍,他們的女性家屬企圖開後門,有人勾引他,他都拒之門外。因為夫妻感情不錯,一雙兒女也可愛,自己還有進步的空間,不能毀了前途。

當初只是為了工作的需要,加強對這個女人的監督,就是那斯文儒雅打動了他,見識到另外一種柔弱女性,產生的愛憐讓他控制不住,就想親近、佔有,一步步逼近,才造成今天的後果,也是他人性醜惡帶給女人的傷害。他追悔莫及,要挽回女人的性命,才這麼焦灼萬分。

此時無處遁逃,囿於這個女孩子特殊的身份,他覺得還是說實話,生活作風有問題,不是死罪。可是,萬一成了殺人兇手嫌疑犯,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了。當然說的輕描淡寫的。只是說,覺得那個女人太寂寞了,自己也實在喜歡,思想作風上有些不正派,想和她更親密的接觸,誰知道剛剛靠近,她就從枕頭底下取出刀,要去奪她的刀,沒有來得及,她就自殺了,現在能不能得救?他焦急萬分,承認自己有過錯,所以想將功補過,這才去通知她,想盡快挽救這個女教師。

男人太無恥。老師太可憐。朦朧的夜色中,寬闊的場上,這個男人身形魁梧,但行為那麼齷齪,讓賈文娟恨得咬牙切齒。可是除了那血跡沒有別的線索,自己也是這樣猜測的,暗中點點頭,看他在公社口碑不錯,工作也認真,曾經說起來,父親還是他的老首長,但是這樣作風敗壞,也實在是可惡,是可忍孰不可忍,很嚴厲的說:“那邊已經去找白醫生,可能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但願能夠挽救我老師的性命,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你逃不過罪責!”

林傑追悔莫及,又是心急,又是恐怖,又是憐憫。他是無神論者,還是禱告蒼天:讓醫生趕緊來,趕緊把女人從死亡線上拉回來,讓眼前這個小姑娘相信自己的話,恨不得拉著姑娘求饒。但這種方式肯定是不行的,只有壓低聲音拼命說好話,說他的動機是好的,只是想安慰蘇瑾瑜,讓她不要思念女兒,想讓她開心一點,沒想到她就是一個清心寡慾的人,真是貞潔烈女,都是自己錯誤估計對方,才釀出這麼大的禍事……

按道理說,對年輕姑娘說這些難於啟齒,可需要博得對方同情,再三請求她不要對任何人說起,說以後保證保證,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假如自己出了事,家裡有妻子、老母親、一對兒女,全家就完了。

說了許多,對面的姑娘紋絲不動,像是在默默的傾聽,又像在思考著什麼問題。他著急了,然後又抬出文娟的父親:“我在部隊也是好樣的,你的父親賈主任現在是我們城市的一把手,當初帶我們進綠雲支左,我也是先遣部隊,在兩派對立的情況下,我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我因此受傷,還得到你父親的表彰,這才復員回到地方。你說,如果要因為這件事情,而且還不是什麼事情,如果事情張揚出去,對女方不好,也毀了我的前途,起碼給我的老首長丟臉,給我的戰友們丟臉……”

賈文娟不是六中的學生,所以沒有受過蘇老師的教育,在補課期間才發現這個老師不簡單,不僅姿態優雅,儀表端莊,而且知識豐富,博聞強記,是讀了很多書的老師,是文學名著薰陶出的知識分子,還有多年的教學經驗。也就在短短的複習期間,突然增長了自己對語文的興趣,很快的提升了寫作能力。這樣的老師第一次遇見就由衷的喜歡,就是不向她學習了,作為一個知心阿姨,都可以成為忘年交。

另一方面,也深深的同情這個女人,在有限的時間內也瞭解了一點,丈夫不是打仗的,只是搞通訊的,但是技術很好,要脅迫他到那邊,不能不去呀,現在也根本沒有聯絡,怎麼是這個老師的錯呢?

也風言風語的聽到不少,說武裝部長千方百計想接近她,不懷好意,但蘇瑾瑜威脅利誘都不為所動,從今天晚上的事情完全可以看出來,簡直寧死不屈,更讓人敬。其實沒有補課的時候,她與蘇老師也有往來,經常討論一些文學名著,很談得來,現在無以為報,更想給她做些什麼。

還有一個原因,她已經猜出來了,夏永山對蘇老師的女兒有好感,還不止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除了在學校,一起插隊落戶,可能有更深的友情。為什麼不願意到板橋來複習功課,是不是也因為那個姑娘?如果,自己救了她母親的性命,讓她有自知之明,退讓一步,在夏永山那裡,欠下一個人情,也更顯得自己光明磊落,一舉幾得,也算是做好事了。

於是,她抄起兩手,故意沉默,靜靜的聽對方說話,一直到對方無話可說,賈文娟這才開口:“我都知道了,我們都寄託希望,能夠讓蘇老師保住性命,這一來萬事大吉,都不要對外說起。”

“你也不說嗎?”

“我可以不說,但是你要有個承諾,蘇老師留在這裡,對她不利,對你也不利。”

“是的是的,我知道。”一個大男人的頭上冒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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