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是自顧不暇之人,不必再勞心顧念別人。”
這樣的句句怨懟,最終讓晏樂縈痛苦地閉上眼睛。
止不住的顫慄原來也能被對方控制,季硯緊緊抵住她的肩,他使力的手叫她身上蕩開痛意。
她感受到他的氣息流連至她耳畔,毫無感情地,像施捨一樣給了她一點好處,“將功抵過,朕替你將妙芙一併帶回宮去。”
還不如不要。
晏樂縈心中漸漸生出絕望之感,她又輸了一次。
季硯始終扣著她的手腕。
纖細的腕很輕易被男人並攏,他稍稍收起手,就能令她無法動彈。
饒是有意低調,帝王的輿車仍比周圍的馬車都要大,季硯將她抵進車內鋪的軟座上,待外頭硝煙漸熄,胡令前來拱手彙報事已了結。
一行人很快往城中回城。
晏樂縈在不停發抖,她分不清是害怕,還是因為料峭春寒。
季硯並未開口,他替她將淩亂的發絲重新理好,替她裹上裘袍,但只要她敢抗拒動彈一下,就會換來他越發用力壓制住她的動作。
他將她當成一個任由他擺布的娃娃。
晏樂縈唇角翕動,恍惚間生出些許羞辱感,她問他:“你究竟是何時看出來的……原來你從來都沒相信過我。”
狐裘披風裹住她嬌小的身軀,季硯正在替她繫上披風錦帶,聞言一頓,他看著她那雙灰敗噙淚的杏眸。
他反問她:“那你可相信過朕?可曾有一次選擇過朕?”
晏出些什麼,卻發現無從辯駁。
“你沒有心的嗎?”季硯仍存不甘,眼尾的血痕早已被他拭去,可那雙長眸依舊殷紅,他捏著她的下巴,一字一頓道,“晏樂縈,一次次的哄騙朕,可饒是今晨你出宮,朕都還在希冀……”
希冀著她會回來。
餘下的話,事到如今即便不說出口,兩人也心知肚明。
可惜她真的毫無留戀,根本沒有想過回頭。
甚至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連虞黛也在聚月樓中問過她。
季硯替她繫好披風,又從一旁的錦盒中,將那枚被她遺落在成衣店的鳳紋描金玉佩取了出來。
他不由分說替她重新系回腰間。
晏樂縈彎腰看了一眼,金絲細繩好像將她整個人也牢牢栓住,她再也無法逃離。
她不知道還能與他說什麼,幹脆闔上眼。
她想,時至今日,到了此刻,彼此之間的愛與恨都摻雜著重重疑慮,過於深重的掌控欲將她包圍,她什麼也化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