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閱神色未變、寵辱不驚,只是看了看蘇硯道:“臣不敢居功,只是聽寧文侯之令行事。”
“蘇使君不必自謙,本殿下原來以為你與我們不是同路人。”岑煅鈺從流雨手中接過一杯茶,向蘇閱的方向推了推,“今日杯酒釋前嫌。”
蘇閱接過那杯茶。
五年後與岑煅鈺的初見的確算不上愉快,他要逃離侯府遭遇殺手被困月紅樓,二殿下逼他敬酒,想來那個時候,岑煅鈺已經把他的身份給認出來了。
“釋前嫌,本來不在今日。”蘇閱緩緩道,“臣一直未謝殿下照拂。”
“那是你妹妹逼本殿下照拂的,若不願意,還說要本殿下比你先死。”岑煅鈺陰陽怪氣了一句。
蘇硯一副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將蘇閱耳邊的發絲隨手捋在耳後。
蘇閱抿了抿唇,看了一眼蘇硯,轉而又道:“殿下護臣之意有幾分真假,臣還是分得出來。”
蘇硯的威脅是一方面,但後來教樂司及時相救,若是有一分假意,只保住他性命便是,但還是暗中助他站穩了腳跟。
岑煅鈺嗯了一聲,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你那篇駁文寫得的確好。”
蘇閱先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被蘇硯罰抄過《女誡》,再寫一篇駁文出來。蘇硯收走之後就沒再還給他,原來是交給了二殿下。
從那個時候開始,蘇硯就在為他鋪路了。
蘇硯壓了壓嘴角:“殿下這十日保護好自己,城外我來負責,至於城內……”
蘇硯望向蘇閱。
蘇閱淡淡道:“有我。”
“宮內無需擔憂,老四動不了我分毫,只怕他快要引火燒身了。”岑煅鈺摸了摸下巴,眉梢挑了挑,“既然如此,我們便——坐山觀虎鬥。”
——
距離登基大典還有八日。
四殿下即將登基的訊息傳遍了京城的每一個角落,與此同時,便是二殿下女子的身份在百姓中掀起軒然大波。
皇室的一舉一動本就會被所有人注視,何況是如此大的“醜聞”。
壓在眾臣之上參與奪嫡的二殿下竟然是一位皇女。
街頭巷尾將這兩件事情放在一起顛來倒去的談論,各有各自的看法,到最後竟然愈演愈烈,分成好幾派,爭論二皇女殿下究竟有沒有繼承大統的資格。
若是再早些時候,這件事情在百姓中必然是一邊倒的言論。
可這麼多年二殿下在百姓中做了不少實事,即使所有人都覺得她脾氣古怪陰晴不定,卻也無人質疑她的能力。
相反四殿下游離於權柄之外,碌碌無為。
再加上本朝出了一位寧文侯蘇硯,二皇女此事在蘇硯之後,似乎也沒有那麼不可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