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受傷了,年兒,若不然,你可以揹你離開…”
裴玄忌依然傷重。
那一刀來勢又兇又狠,而他為雲知年擋下時根本無暇去思考還手,只一心想著定不能讓雲知年受傷,所以幾乎是用皮肉生生挨下的,第二日醒來後,又忙活著做標記,尋水,撿柴生火,還順道獵了只野山鴨,早已筋疲力盡,模樣其實比雲知年也好不了多少。
但還是將雲知年抱到自己懷中,好讓他睡得安穩些。
雲知年很乖巧地依偎在懷中,纖長的脖頸微微伸開,像是隨時會被折斷,裴玄忌的手籠過那截脆弱的皮肉,下一刻,卻是將唇觸上,憐惜地碰了一碰。
“你的身體會…會對我有反應,分明就是有情…”
裴玄忌有些委屈似的,絮絮碎念,“你還為了我,割傷了自己的手…”
“所以,為何要說那般難聽的話…推開我…”
“為何不願意…接受我?”
吻落在發燙的面板上,又回到嫣紅的唇瓣,細細含吮。
睡夢中的雲知年卻無力地揮舞起手臂,想要推拒,可他的力氣實在太微不足道,綿軟的指尖挨在男人緊實的胸膛之上,像在撼動一座無可企及的銅牆鐵壁。
猶如命運對他的壓迫。
“不要…不要碰我。”
“小景…小景…救救我…嗚嗚…”
“陛下…”
夢中的雲知年拼著命地喘息,啜泣著,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緊閉的眼眶滾滾滑落,他脆弱而無助,在昏睡中哭到力竭。
這同往常冷冽漠然的雲知年完全不同。
此時此刻的雲知年,讓裴玄忌在震驚之餘,更感受到了深深的心痛。
他怕雲知年會被噩夢魘住,遂更加溫柔地吻住雲知年的唇,一邊撫摸著對方的腦袋,想要喚醒他,“年兒,別怕,別怕,有我在,你看看我。”
在裴玄忌的安撫下,雲知年呼吸漸漸平穩,“阿忌?”
他的眼珠用力滾動了一下,睜開時,卻茫然無色,失焦發虛。
“嗯。”
裴玄忌見他終於醒了,便替他穿好衣服,接著起身,去撥弄他燒在洞口的火堆。
火堆旁放著那隻他費盡力氣抓回來的野山鴨,剛拔了毛,用木棍整個兒穿過。
裴玄忌想到他們還在爭吵,想到雲知年那些刺人的話,於是便故意冷下面色,但動作卻無比利落幹脆,“你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