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師本想反咬回去,但見雲知年薄薄的眼皮不安地輕動,臉色慘白若紙,偏又因晨間那場口口泛起誘人的潮紅,
以及那雙被親到發腫的朱唇,根本閉合不了,輕啟著,幽幽吐出蘭息,實在好生委屈可憐。
竟是怎麼都不捨得傷他了。
樂師輕咬住他發顫的耳垂,“唉,想咬就咬罷,誰叫我是你的男人呢,乖娘子,待我們出城後…夫君給你時間…”
“慢慢咬。”
“這次,你可再也逃不掉了!”
樂師語氣暢快。
馬蹄聲聲入耳,捲起飛揚的塵土,愈行愈快。
雲知年卻心頭生緊。
出城?
這是要帶自己離京?
看來,這人前幾日就嘗試過帶他離京了,但應是沒有成功,所以才會在京郊尋間客棧暫住逗留,那現在…難道是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麼?
果然,樂師在距離城門百裡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
此處有一市集,不比上京城中熱鬧,人跡寥寥,多是往返於上京和附近縣地做活計的苦工。
樂師在此處一直等到夜晚。
期間,他怕雲知年冷,便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著,將人摟在懷間捂著,可雲知年的身子似是虛弱了很多,畏寒的很,稍有一陣風吹來就會控制不住地發抖。
這是從前並沒有過的情況。
樂師哪裡知道這是因為雲知年想要壓制住體內的蠱蟲,吃了整整三年的寒藥,身子骨早已不似往日康健,又因這幾日舟車輾轉,剛好的風熱隱約又有複發跡象。
樂師只得悉心照顧著,奈何市集裡沒有醫館,所以,雲知年的病情並沒有好轉。
終於,待到夜幕降臨,苦工們開始推車挑擔地陸續向城門走去。
原先緊閉的城門亦也半開,而一隊全副武裝的兵衛正手持火把,挨個盤查過往行人,連人手中的包袱都要一一開啟細看。
樂師隱在暗處,目光掃過戒備森嚴的城門,旋即抱住雲知年閃身攀上一輛運送夜香的馬車,躲在桶與桶之間的夾層中,濃烈的氣味幾乎燻得讓人睜不開眼,可懷裡的雲知年此時卻已發起了熱,氣息微弱。
“再堅持一會兒,出城就會有人接應我們了。”
馬車緩緩向城門進發。
守城的兵衛老遠就聞到了臭味,紛紛捂著鼻子啐罵。
趕車的車夫奉上孝敬用的銀子,兵衛們收下錢,草草看了一下,便揮手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