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揚睜目:“前面那句就不必說了吧!”
嬉鬧片刻,朱辭秋微微閉眸,掩住眼中的無奈。
“黃金,能借多少?”
白蘭揚這才重新坐下來,面露猶豫與凝重,不似方才輕松:“我,我不知道。一兩千倒還好說,可若是一下子拿出一萬兩黃金,只怕會驚動我爹。倘若他不點頭,估計沒戲。”
朱辭秋眉頭蹙著,沒有說話,四周霎時陷入詭異的沉默中。
半刻未到,她看了一眼顧霜昶,微不可察地朝他點了點頭,後者瞭然,從寬袖中取出一封被包好的信,遞給了白蘭揚。
“這是你父親的信。”
白蘭揚一面震驚一面訥訥接過,一時不知顧霜昶的這句話是何意。腦袋轉了半圈,看了半晌手中的信,彷彿在看即將失去的萬兩黃金:“殿下難不成,是想跟我爹說,用萬兩黃金買我在朝廷裡的官職?他同意了?”
未料朱辭秋哼了一聲:“你倒是會做夢。”
剛離開使團往遼東去時,她便託顧霜昶寫下一封書信,上頭蓋了顧家家主的私印。而信中的內容,是以顧霜昶的名義向白家借一萬兩黃金,並承諾白家本家未來五年適齡學童都可入顧氏私塾聽學。
顧氏私塾,顧名思義,是顧家獨有的學堂。
與顧霜昶少時所讀的白譚書院不同,顧氏私塾只教授顧氏本家學子,除此之外,也就只有皇親國戚可以暫得名額。
所授學之師皆是顧傢俬人聘請的大雍各地的德高望重名聲千裡之師。
燕京有言,凡入院者,皆非凡子。
連顧家旁支子弟都無法進入的私塾,如今能讓白家有人能入內聽學,這本就是極大的誘惑。要知道,從前自私塾而出的顧家人,都是位極人臣之輩。
這封回信,是他們在客棧休憩時,客棧掌櫃暗中遞給她的。白蘭揚的父親似乎知道他們會在客棧落腳,特意將回信放在了客棧掌櫃這裡。
果然知父莫若子。
“我爹既然早就回信了,你們為何還要問我?”白蘭揚嘟嘟囔囔。
朱辭秋笑:“自然是,想看看你這位少東家的面子有多大。”
玩笑過後,白蘭揚攥著那封來自千裡外金陵的信,走到遼東城內最大的酒樓內。
他朝掌櫃揚起那封信,又“啪”的一聲,拍在櫃臺上,從懷中拿出白氏玉牌:“本少爺要支一萬兩黃金,立馬送到王府!”
好狂妄的口氣。
果然是自金銀細軟胭脂水粉下長成的少年,扮紈絝也手到擒來。
信上有白氏秘製,自火下顯真意。
那掌櫃的將幾人引至內室,紙在火上一烤,果然看見了白老爺的私印與取萬兩黃金給白蘭揚及其同行之人的幾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