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味善用迷香,羞紅善用銀針。”雲白慢慢的逼近,又說,“我想起了一件事。”
“你想起了什麼?”
“我想起了昨日夜裡從得月樓殺人走掉的人,一定是蘇州七星之一的快手,小寒了。”雲白冷冷瞧著野味的臉頰,久久又說,“小寒的輕功最好,所以你們決定讓他先走,你們縮在牆角哭鼻子。”
“沒錯。”野味竟已不願在隱瞞下去了,她的手忽然握緊,緊緊握住一枚鐵管,細而精緻的鐵管,一頭鑲嵌著紫色蓋子。
只要她開啟蓋子,煙霧立刻會飄散開來,此間必定是她的天下。
可是她沒有做,雲白眸子劍光般盯著她的手。
“只要你的手動一下,你的小命就要報銷了。”
這句話雲白並未說出,因為她不必說出,她的眼睛已說的夠清楚了。
“我只奇怪一點。”
“你奇怪什麼?”野味似已不信像雲白這樣的人,也有奇怪的時候。
“我只奇怪你們為何將長衫殺了,也將小玉佛打成白痴?”雲白嘆息,久久又說,“你們都是七星,沒有理由傷害彼此的。”
野味笑了,“我說出的話,你也許不會相信的。”
“哦?”雲白等著她說下去,這人說不定真的有自己難以言表的事。
“我若是沒有害他們,你一定不會相信的,是不是?”野味笑了,笑的譏諷不已,她譏諷的也許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是的,我的確沒有理由相信的,因為你們在的時候,她們三人的確已倒黴了。”雲白冷笑,“七老太爺,青衫,小玉佛,她們出手的時候,你們正好在場,所以你們沒有理由不是兇手。”
野味冷笑,“你說我是,我就是了。”
“你好像心不甘情不願?難道我錯怪了你們?”
“沒有。”野味又說,“我只明白一件事。”
“什麼事?”雲白頓了頓,她發覺這個時候野味的表情有了變化,一種勝利而有的那種變化,也是一種愉快、解脫的快意。
這女人此時絕不該有這樣的變化,可是卻已有了。
雲白忽然出手,驟然扣住她肩井穴,不願她出手,因為她出手無論是殺自己,還是殺別人,都不是一件好事,雲白還有很多話還要問問,至少知道誰在後面指示他們這麼做的?
她還是慢了一步,也許只慢了一點點而已。
鮮血從咽喉射出,那枚細而精緻的鐵管一頭赫然插了進去,紫色蓋子已被染成了血紅。
雲白暗暗嘆息,將屍骨抱到床鋪上,淡淡的說,“現在已是你的了。”
胡金言身子一陣哆嗦,連連搖頭,嘴中想說什麼,卻發現無法說出。
油燈已點亮。
雲白從腰畔摸出個酒壺,“你現在想不想躺在床上睡覺了?”
胡金言搖頭。
平日裡道貌岸然正義凜然的樣子已不見,此時彷彿像是見了鬼似的。
“你不上床睡覺,那就過來跟我聊聊。”雲白指了指前面的那張椅子,真是他自己之前坐的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