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聽她如此說,不知為何心裡有種得償所願的感覺,連忙道:“豈敢,姑娘是我師弟故人,蕭然怎會怠慢。”
荊梨玉刷的一下漲紅了臉,有些惱羞成怒:“故人什麼故人,你會不會說話!”
蕭然嚇了一跳,怎麼這麼激動,連忙閉嘴,眼觀鼻鼻觀心,不再說話。
誰料荊梨玉不依不饒,道:“說話啊。”
蕭然無可奈何,道:“說什麼?”
荊梨玉見他反應,也是氣的本來想要說的話不知如何出口。只好轉而道:“我們現在去哪?”
蕭然看了看天色,天邊已經漏出了魚肚白色,眼看天就要亮了。眼睛能看到的距離也漸漸開闊。這時蕭然才發現,不遠處有一條河流。
他馬匹託著的行禮中還有一些幹糧,走了大半夜,也該吃點東西喝點水了。於是一言不發朝那條河走過去。
到了河邊,他小心的把荊梨玉放在河岸上,臨近清晨,怕荊梨玉虛弱的身體收不住涼風,又解下自己的外袍給她披上。然後去拿包袱裡的幹糧:“我們先吃點東西再往前走吧。”
荊梨玉承他情誼,披上他遞來的外衣。說道:“怎麼這附近還有這麼長一條河啊。”
京城附近,的確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條河。但是蕭然這是第一次出門,又怎麼知道究竟有沒有?只是聽荊梨玉這麼一說,放眼看去,這條河曲折婉轉,卻看不到盡頭。
當下道:“不知道,現在天也快亮了,我估計我們已經不在那個什麼金城千裡中了,沿著河走,應該總能遇到人家,到那時再問此地是何處不遲。”蕭然拿出幹糧,卻沒有盛水的容器,只好在河邊的一些奇特植物上折下大片的葉子,勉強盛了一捧水,遞給荊梨玉,又道,“我們沿河走路,幹糧還有一些,堅持一兩天不成問題。”
荊梨玉沒有接話,而是警惕的看了看周圍,他們現在處在這條河流的上游,順流而下應該會遇到人煙,畢竟這是活水。但她總感覺有些蹊蹺,因為這條河好像是突然出現的一般,沒有看到源頭也不知道盡頭。正審視中,忽然發現河邊不遠處,有什麼東西從水面上冒了出來。
她連忙讓蕭然看,蕭然倒是沒有一驚一乍,仔細看時,彷彿是一個木筏側倒在水中,其中一頭擱在河岸旁。他過去檢查,費力把木筏從河中拖出來,見木筏好端端的漂在水上,證明還可以用。他笑對荊梨玉道:“這筏子倒有意思,不知是哪個打漁人遺留在這裡的,我們坐上木筏,豈不是比步行要快得多?”
荊梨玉卻不想他一樣高興,反而道:“我覺得有點奇怪,這木筏子,不坐也罷。”
蕭然正覺得她疑神疑鬼,還未說話,忽然聽到河流的上游傳來聲音,卻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這讓他精神不由得猛然一緊,今晚的遭遇已經讓他杯弓蛇影了,難不成濟長雲前輩沒有擋住追兵,讓人家追上來了?
荊梨玉微微搖頭道:“不是同一個方向,我們是從側面來的這條河,那聲音從河的上游傳來,應該跟我們沒什麼關系。”
正在兩人驚疑不定的時分,那聲音的主人已經走進,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大部隊。粗略一看至少二十來人,都是尋常衣服打扮,多是二十多歲的壯年男子,見他們似乎排成一個佇列,行走很有秩序,呈一字長蛇陣沿著河岸邊緩緩走來。而打頭的男子彷彿看見了蕭然,立刻抬手讓隊伍停止,旋即回頭往隊伍中部跑去,彷彿他只是一個斥候,要通報發現生人的訊息給這個隊伍真正的主人。
這時雙方距離已不遙遠,蕭然看時,這些人幾乎每一個都是腰刀快靴的打扮,舉手投足就能看出必然身負武功。但看對方不敢輕易接近的態度,彷彿也不是秦良那一類要與自己為難的人。
正沒理會處,那邊忽然有一人站出來,高聲向蕭然喊道:“前方何人?!”
蕭然和荊梨玉對視一眼,不知該如何回答,這是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人家問你什麼人,難不成要把家門也報上去?蕭然算是怕了,每一個知道他是三念先生徒弟的人,都要與自己為難。心下思索片刻,便高聲回到:“我們只是路過此地,暫作歇腳。不知閣下何人?”
那人聽得此話,便又轉身進入隊伍,隔了一會兒,便又出來道:“我們也是趕路人,既然與相公相遇,我家老爺說定是緣分,請相公過來一見。”
蕭然朗聲答道:“多承先生關照,但我家妹子身體不適,不敢稍離。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