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淮面色森冷,眸光如刀刃般凜冽。
“言淮,你還真狠。”林棠波環顧一圈四周,勾起一絲冷笑,“這麼大的架勢就為了追殺我一個人,我還真是榮幸。不過……”
他眼神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緩緩將子彈上膛,槍口對準時燃的太陽xue。
“你就不怕我拉著她墊背?”
“你不會有機會的。”
這句話一出,林棠波的臉色瞬間一變。
言淮漠然一笑,聲色冰冷,“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信守承諾,所以,自那日鴛鴦樓宣佈人選開始,這個專門為你設定的計劃就開始了。縱容你逃出林家,一路將你引誘到東南亞,都不過是為了把你逼到絕境,怎麼樣,滋味還算好受麼?”
林棠波詭異地沉默了很久。
終於,他目光中聚起一團兇猛的恨意,猛烈地跳動著。
“言淮,別以為我不敢開槍。”他喉結上下一動,一字一句像是牙關裡擠出來似的。“臨死前能拉個人墊背,我也算死的不虧。”
他說著就要扣動扳機,言淮的目光本來在時燃身上,這時忽然轉向他,壓低聲音問道,“你給她注射了什麼?”
林棠波安靜了一秒,隨後譏笑道,“能是什麼?吳那邊有很多好玩意,我讓她嘗了嘗,東南亞這邊很多人都吸這個,你懂得。”
言淮的瞳孔,幾乎在他話音落下時,驟然一縮。
隨後,他狠狠揮手。
一聲槍響,嘭的炸起,驚起密林中棲息的飛鳥。
林棠波的眉心,在下一秒,忽然多出一個恐怖的血洞,與之相對的,他後腦勺正中心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血洞。
倒下去之前,他還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先他一步開了槍,然而在著地的前一秒,他看到那名曾被他脅迫的軍醫,變戲法似的端著一把槍,從他身後走出來,眼神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那是一種,看他如一具死屍的眼神。
而他,也很快就成為了一具屍體。
一陣風吹過,林棠波的瞳孔漸漸渙散,直到死前最後一秒,他都還震驚於那一秒的突變。
風聲將所有血腥味捲到密林深處,這片沼澤前的空地,很快恢複了寂靜。
言淮走過去,將地上昏迷不醒的時燃打橫抱起,對那名軍醫道,“這些年在這邊臥底,辛苦了。”
草灰蛇線,綿延千裡。
一枚隱秘棋子,存在多年,只為這一日派上用場。
“少爺言重了,都是我該做的。”軍醫一改方才神色,恭敬地說道,“時小姐是發燒,剛才我已經給她打了一針。但是為了防止林棠波看出異常,就沒有消毒,所以,她可能還有點發炎。”
言淮點點頭,示意手下將這裡處理幹淨,隨後抱著時燃上了直升機。
計劃完成,沒有再停留的必要。時燃的身體,急需送到醫院徹底檢查。
夜色中幾點紅光遠去,將這片密林拋在身後。
風聲嗚咽,將所有秘密吞噬,連同那人死不瞑目的身體,終將消失在曠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