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揹著進來的又是誰?”
“又不是我讓背的,”麥陽春不服氣地瞪他,“是你自己揹我!”
江新桐矜驕地頷首,一錘定音:“對,都是我。除了我還有誰會對你這麼好?所以別生我氣了。”
“滾蛋!”麥陽春氣得轉過身去背對他。
江新桐想把鬧別扭的人轉回來,剛搭上對方的肩膀,卻感覺對方的身體輕顫著抖動——麥陽春生氣的時候絕對不會發抖,他的心沉了一下,慌忙地想要探過身去看:“哭了?”
距離麥陽春上一次哭僅過了一個多小時,江新桐不敢忘記對方一抽一抽喘不上氣還險些哭出鼻涕泡的可憐樣子,活像只被拋棄的奶貓,嗷嗚嗷嗚的委屈無助得要命,可愛,但是也很可恨——他不想再重複品味那種有心無力和慌張失措的懊悔感和自責感了。
“我……”
江新桐剛要伸手去摸看看有沒有眼淚,就聽見對方吶吶:“我尿急,快憋不住了……”
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江新桐的手背上又多了一抹火辣辣的紅。他若無其事地舉著吊瓶,麥陽春倒是咬牙切齒地低聲罵:“變態!”
“我怎麼就變態了?”江新桐不痛不癢,“不是你自己說一隻手脫不——”
“不許說!”麥陽春惱羞成怒地拿完好的左手捂住他的嘴,警惕地四處張望,看到沒人注意這邊,才破口大罵,“色魔!我遲早有一天把你的狗爪給剁了!我——”他詞窮地消聲片刻,感覺氣勢弱了幾分,又不服輸地硬擠出兩個字:“我靠!”
江新桐淡定自若地扶著人坐下,“互助互愛。”
“你放屁!”麥陽春死死瞪著他被打得發紅的手背,從緊咬的牙縫中顫抖地吐出:“流氓!”
這倆個字說得,江新桐真的感覺對方像極了被吃豆腐的黃花大閨女,忍不住調笑道:“我都還沒碰你啊寶貝兒,如果我——”
“——你閉嘴!”
江新桐果斷閉了嘴。
麥陽春氣沖沖地一屁股坐到座位上,剛掛好的吊瓶都劇烈地晃了兩晃,江新桐無奈地固定好,“別發脾氣,待會兒針要滑出來了。”
“你管我,我自己按回去。”
麥陽春腦袋冒煙地唱著反調,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窘的,他垂著的頭幾乎要埋進胸裡,別開著視線,眼睛會說話似的明晃晃地表達出羞怒和懊惱。
江新桐只好站在他前面彎下腰來,想要平視對方的視線,“乖一點,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麥陽春冷哼一聲,明顯不屑。
江新桐失笑,雙手捧起對方滾燙的臉,試探地改了辭措:“原諒我,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麥陽春被輕輕地抬起頭,也顧不上江新桐的膩歪,視線對上的剎那,他眼裡迸發的驚喜怎麼都掩飾不住:“真的?”
……看來方法選對了,這人吃軟不吃硬。
對方的臉很滑軟,帶著些微稚嫩的嬰兒肥,手感很舒服,江新桐忍耐住想要摩挲的慾望,“嗯,只要你不生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