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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夜晚靜謐, 篝火漸漸弱下去, 人們醉了困了, 紛紛各自散去,各處都有醉得七倒八歪的人, 幹脆就幕天席地睡得沉沉。
胥錦指揮侍從把幾人送回帳中安頓,便抱起裴珩走回那頂雪白的圓帳, 兩人並肩蓋著一張毯子,胥錦在寂靜中聽著裴珩的呼吸聲,慢慢閉上眼。
顧少爺始終睡不著,趴在燕雲侯胸口,藉著濛濛透進來的月光,仔細端詳花重俊美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鼓起勇氣湊過去, 在他唇邊親了一下, 繼而茫然地發了會兒呆。
他還是睡不著,起身出了帳子, 低著頭慢慢地走到營外河邊,看著水裡的月亮。
小皮靴踏在草地上, 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蘭雅走近,跳到青色的大石頭上坐著, 看不出醉了還是清醒。
“公主怎麼不休息?”顧少爺抖了抖衣袍, 也坐到石頭上。
“想起故鄉了。”蘭雅笑了笑, 她眼裡映著水中月亮倒影,如同河水映著天上月亮。
顧少爺沉默片刻,問:“公主不就是安克圖部的人麼?這裡不是故鄉?”
蘭雅低低地笑了一聲,而後抬起手,指向某個遙遠的方向:“不,我的故鄉在那兒。”
“我很小的時候,草原上有七個部族,還沒有成為一體。我的部族毗鄰達爾罕山脈,山上終年積雪,山下如春。後來……後來有一天,另一個部族帶兵壓至,我的故鄉沒有了。呂厄薩經過時,把我帶回來。”蘭雅道。
她裹著靴子的小腿懸空晃啊晃,微微側頭一笑:“那天,他們駕著戰車、騎著戰馬,上萬漆黑流箭燃著火墜入城裡,他們來找傳聞中無盡的財富,那些在傳言裡絢爛耀眼礦藏,有鎏金的色澤……”
“鎏金礦脈?”顧少爺驚異地道。
蘭雅點點頭,夜風撫過她烏黑的發絲。
“蘭雅,該睡了,不要再想。”裴珩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
顧少爺繃緊了背脊,回頭看去,見到裴珩長身玉立,月光下眉目如畫,似有醉意,又格外清明,不知何時過來的。
蘭雅恍若未聞,在青石上望著月亮,喃喃道:“可是,裴珩。”她略生硬地緩緩念出這名字,頭漸漸低垂,“你知道嗎,我們的土地上,根本沒有那些礦脈。”
“我們的土地上,只有開不敗的曼爾瑪花,大捧大捧在山坡上、帳子前,姑娘們鬢邊,多漂亮啊……”
“可他們踏平、燒毀了整座城池,殺死九萬人。那些人提著刀劍,在馬背上暴躁地謾罵,憤怒至極。他們憤怒什麼呢?鐵騎來了又去,像是甚麼都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