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的話,馮嘉玉偏了偏頭,在他臉上留了個吻。
“告訴你,你陪我一起熬夜嗎?”
孫任沒說話,把他裹得更緊了。
要他以往的性子,一定會立刻嚷嚷讓馮嘉玉趕緊去看醫生吃藥,如果他不去,自己一定會生氣。
他現在不會強求他向自己坦白所有心思,也不想逼迫他去做不喜歡的事,即便如此,孫任還是忍不住擔心。
他覺得馮嘉玉身上好冷,怎麼捂都好像捂不暖和。
馮嘉玉站在陽臺欄杆邊,突然開口問他:
“孫任,你現在覺得幸福嗎?”
孫任用力地點了點頭,下巴硌著他的鎖骨窩。
“有多幸福?”
馮嘉玉輕笑一聲,說起話來倒很像個心理醫生,“十分制,你打多少分?”
孫任哼哼了一聲,想了半天。
“我想說十分的,但又覺得一上來太滿了,還是得給未來留些空間,九點五吧。”
他聽見馮嘉玉笑了笑。
“你呢?”
馮嘉玉閉上了眼睛,很久沒有回答他。
過了一會兒,他身子往後靠了靠,貼在了孫任溫暖的胸膛上。
南方的冬天沒什麼風,兩個人加上一條厚毯子,溫度適宜得讓人想要永遠沉溺其中。
“我覺得很幸福,比過往所有的幸福總和加起來都要多。”
聽見他的回答,孫任心底湧起一股暖意,輕輕用腦袋蹭了蹭他的。
馮嘉玉的頭發長得挺快,原本光禿禿的只能戴帽子的腦袋,現在已經長出一截短寸,襯得他整個人都多一絲英氣。
他剛想抬手摸一摸,卻聽見懷裡的人低低開口:
“太幸福了,所以很悲傷。”
他的聲音平靜如水,和這靜謐的黑夜一般。
聽見身後人沉默不語,他緩緩睜開眼,轉過身子,視線對上孫任的雙眸。
孫任的眼睛在月光下本來很明亮,現在好似也籠罩上了一層憂鬱。
“我是不是很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