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芝
翌日,鬱鈞漠要出門辦公事,席留瓔空閑著,在床上纏了他好久。
鬱鈞漠好不容易把人哄安靜下來,正穿著外套出臥室,走到一半又折回去,俯下身把被子裡準備睡回籠覺的人挖出來,低頭親她一口才走:“晚上接你去吃飯。”
席留瓔笑眯眯地應好。
他風風火火地走了。
平時兩個人各忙各的,午飯各自解決,但晚飯總會約到一起吃,似乎從多年前,室內體育館那場以假亂真的“告白”開始,一起吃晚飯就成了他們心照不宣的默契。
從前是默契,現在是習慣,特定的時間,專屬的一頓飯,總要留給對方。
套房門口傳來關門聲,席留瓔拿過手機,正巧杭卿給她回了訊息:
「杭卿:你老公不會嫌你這樣煩嗎?」
她翹著腳回:不會呀。
過了一會兒杭卿回複。
「杭卿:我家那個就不一樣,只要影響到他工作就會擺臉色,擺臉色給誰看啊真服了。」
「席留瓔:不是最近有個弟弟追你嗎?提分手吧,年輕人體力好。」
「杭卿:ok,已刪。」
席留瓔笑倒在床上。
杭卿就是這樣一個,愛誰都熱烈,但不愛誰也都幹脆的帥女人。
好不容易空閑下來的日子,席留瓔絕不會讓自己在酒店套房裡度過。她換了外衣,出門,打車去了長夏市市中心醫院。
<101nove.u裡,渾身插著管子,病房內機器呼呼運作。
上次來已經是十年前,2014年。
鬱耀清已經昏迷不醒長達十年。
之前來時,這裡還有五位保鏢看護著,現在一個也沒有了。她沉默地站在窗外,病房裡除了沉睡的鬱耀清,沒有別人。
他比從前更加精瘦,臉頰瘦到凹下去,凸出高高的顴骨,睡的樣子安靜,卻看得出整個人生命體徵很脆弱。
席留瓔的胸口輕輕起伏。
她站在那兒看了鬱耀清五分鐘。五分鐘後,女人果斷折身離開,再沒有回頭,走得決絕而堅定。
出醫院後,她去了靜水療養莊園。
照舊是提了一籃水果,走到茅以瀧病房外,看到裡面坐在床邊的,年輕男人的背影時,她的腳步猛停。
“……”
席留瓔心裡浮上一層微妙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