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詩閉上眼睛也並不安穩,對某人視線的敏感度讓她隱隱感覺他還沒走。
也許就站在昏暗的玄關那裡,像一縷趕不走的鬼魂。
她本來想無視的,但注視感這東西就像掉下來的頭發絲,弄在身上還有點癢,必須揪著扔掉。
“你還沒走是嗎?”她轉頭看向玄關方向,被牆角擋著,看不清人。
或許溫亭深也有點緊張,被抓包之後反而輕舒出一口氣,嗓音帶有濃重的疲憊:“嗯,讓我在這裡睡一覺吧,我很久沒有閤眼了,把我當條小狗,當個垃圾就可以……讓我多在你身邊留一會兒。”
他的脊背抵著房門緩緩下滑,直接坐在了地上,蜷起修長的兩條腿,將頭埋在雙膝之間。
也不能說沒有閤眼了,只是在安眠藥的催動下,他硬生生將自己昏睡過去了而已。
像今天這樣身體自身産生睏意,已經是久違了。
溫亭深嗅著手腕處她的頭繩,用牙齒叼著,慢慢闔上眼……
李樂詩一瞬有點心軟,但轉念一想,他們現在已經分手了,留下溫亭深做午飯就有點不清不楚的,態度再不強硬一點就更扯不清了。
她說了很久他都沒有反應,逼得她只能下床,扶著牆一蹦一跳到玄關位置。
昏暗光線中,一米□□身材高大的男人折疊蜷縮成一小團坐在地上,毫無徵兆令她心髒一沉。
“你在幹嘛?裝可憐是不是?”李樂詩無奈地塌了下肩膀,“趕緊起來,我已經不吃這套了。”
“……”
“你聽見沒,趕緊起來,不然我生氣了!”
“……”他還是沒回應。
她叉著腰嘆了口氣,確認這個男人已經睡著了。
靜靜看了兩秒,李樂詩一瘸一拐過去想將他喊醒,結果視線移到那雙黑色手套上就沒能離開。
——越看越覺得他的手指長得誇張,戴上厚重的手套也沒有絲毫遮掩,反而被這光澤感的黑色皮革襯得神秘而骨感。
以前看有關西方羅曼史的影片,尤其是那種男主有點瘋的,摘下那雙秘而不宣的手套時,往往夾帶著暴力與杏。
當時她就覺得身體遊走著電流,現在終於明白了原因——她的癖好如此。
李樂詩控制不住回想了一下初次。
手指的長度,著實令她心髒熱烈地跳了幾下,沒想到會那麼契合。
李樂詩拍了拍紅起來的臉,試圖壓下去,然後用那條扭傷的腳小心翼翼碰了下他,讓他走。
熟睡的男人沒有醒,只是稍稍側了下頭,仍還闔著眼,嘴裡叼著一根磨到起絨毛的紅頭繩。
更像被遺棄的大狗狗了,牢牢咬著“項圈”不放。
她認出來是自己丟了的那根,心情複雜地癟了癟嘴。
就在這時,溫亭深的手機突然響了,突兀的聲音嚇了她一跳。李樂詩猶豫了一下,沒有管,想著就等鈴聲吵醒他。
然而很久很久他都沒有反應,就像陷進了夢境中,長長的睫毛不安地輕輕顫動,身體本能地縮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