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啊。”她扯開衣襟,露出心口蠕動的蠱蟲,“雙生蠱聞到同類血氣就會發狂——謝大人不想看看,楚翊和沈如霜誰先死?”
謝危的箭尖顫抖著垂下,忽然割開自己手腕。蠱蟲嗅血暴起,順著鐵鏈爬向城牆——那裡掛著沈如霜的安胎藥匣!
遠處忽有號角聲裂空而來,漆黑的江面驟然亮起無數火把——拓跋公主一襲玄甲立於船頭,身後漠北狼旗獵獵作響,三千精銳鐵騎踏浪而至!
“公主,我們一起反了!”謝危聲音發顫,“漠北公主帶著漠北王庭的赤狼軍,已破了水門!”
蕭清歡指尖捻碎鹽粒,笑意冷如刀鋒:“不是反,是討債。”她抬手點燃簷角銅鈴,鈴音穿透雨幕,運河上浮起數百口黑棺。棺蓋炸裂的剎那,雪白鹽粒如雪崩傾瀉,漠北戰馬嘶鳴著衝上岸堤,鐵蹄踏碎滿地鹽晶。
沈如霜和楚翎帶領玄甲衛飛奔而來,護甲沾著鹽粒,沈如霜拉起一箭飛向蕭清歡向潰爛的鎖魂印:“你那瘸腿忠犬倒是出息,連漠北……”
話音未落,蕭清歡袖中弩箭直取沈如霜咽喉。楚翊揮劍格擋的剎那,蕭清歡拽緊鐵鏈絞住沈如霜脖頸:“妹妹的胎……可經不起摔!”
突然殺聲震天,漠北重騎兵撞破石牆。赤狼軍統領拓跋公主一刀劈開鹽垛,玉女棒指著楚翊狂笑:“楚家小兒!你姑奶奶來討年前血債了!”
楚翊的劍尖挑開玉女棒,利劍在漠北公主小臉狠狠劃出血痕:“孤的小妾來得好!孤要你們漠北蠻子淹死在自己的血裡!然後小妾跟我回宮暖床!”
“殿下三思!”漕運總督跪地哀嚎,“鹽倉連著運河暗閘,一旦焚燬,半個江南……”
寒光如一道銀色閃電劃破沉悶的空氣,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一顆頭顱滾落在塵埃之中,鮮血四濺,染紅了青石古道。沈如霜的身軀猛然一顫,彷彿被無形的巨錘擊中,她踉蹌著後退幾步,一隻手本能地捂住隆起的小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指縫間,一股詭異的黑血緩緩滲出,如同夜色中最深沉的夢魘,那是謝危精心準備的弩箭所留下的痕跡——箭矢之上,淬滿了致命的鹽毒,此刻正沿著她剛剛飲下的安胎藥,悄無聲息地侵入她脆弱的血脈,帶來無盡的絕望與痛苦。
與此同時,在陰影的掩護下,蕭清歡如同一隻矯健的夜鷹,悄無聲息地拽著冰冷的鐵索,身形輕盈地在屋簷間穿梭,最終穩穩蕩上了房梁。他眼神冷冽,動作敏捷地將一袋裝滿毒鹽的布袋傾倒入水缸之中,那鹽粒與水相遇,發出細微卻令人心悸的聲響,彷彿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奏響序曲。“謝大人,一切準備就緒,是時候收網了。”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就在這一片混亂與緊張之中,赤狼軍的勇士們如同脫韁的野馬,手持鋒利的彎刀,以雷霆萬鈞之勢砍斷了囚車的鐵鏈,釋放了那些無辜卻又憤怒的囚徒。而蕭清歡,這位幕後策劃者,正站在暴動的饑民之中,將一袋袋珍貴的鹽引分發給他們,每一雙接過鹽引的手都在顫抖,那是對自由的渴望,對生存權利的掙扎。
謝危面容冷靜而決絕,他的輪椅緩緩碾過倒下的官差屍首,彷彿無視了周遭的血腥與喧囂。他手中的令旗高高舉起,指向巍峨的城樓,聲音穿透人群的喧囂,響徹雲霄:“弓箭手準備,壓陣!用鹽車封鎖玄武門,不讓一個叛賊逃脫!”隨著他的命令,一排排弓箭手迅速就位,箭矢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而鹽車則如同移動的堡壘,緩緩向城門推進,預示著一場決定命運的決戰即將拉開序幕。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火藥味與不安的暗流,每個人的心跳都似乎與這動盪的局勢同步,一場關於權力、復仇與生存的較量,在這片古老而殘破的土地上,悄然上演,令人屏息以待。
“瘋子……”楚翊立在城頭冷笑,“你以為靠這些腌臢流民就能破城?”
蕭清歡突然扯開衣襟,潰爛的鎖魂印在月光下泛著幽藍:“殿下下不妨看看鹽倉底下埋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