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暮始,光景一時,顛顛倒倒不知不覺竟已半。
無暇掌燈的雅緻竹屋內,夜色悄然包裹。
暗下去的光線中,淚瀅瀅愉悅雪色間紅梅絢爛。
蜿蜒繞肩臂纏了半身的絲線懸著一朵火焰般的落花。
剎那,他心口陡然綻開一朵赤紅妖豔的曼珠沙華。
同一時間,盤踞背上的舊傷痕間一層層浮現出一條飄飛的赤色絲緞狀圖案。
花焰在那千絲萬縷的赤線的糾纏中燃燒,墜落。
……
竹月深數月,幾乎日日賞花綻。
……
濯旌王幾次催蘇誡進宮協政,都被他藉口推脫。
直至能用的藉口都用完,這才依依不捨山下去,讓雲渡也跟著去。
雲渡說,她與池胤約好一起去給亡親掃墓的時間就近,她還是先把竹月深這邊的事處理完,隨後下了山再喊他一路。
光陰如遇風之河潮,一波卷著一波,一浪逐著一浪,載著日照月染的四季漂著滾著似的遠去。
落在岸上,是三春花開萬色華;
打在田間,是盛夏鳴蟬唱農忙;
跳上枝頭,是爽秋金葉戲碩果;
乍飲風霜,是銀冬雪被生機藏。
迎風雨籌謀八年,安得三疆見寧日,聯捍九域不敢欺。
各境平靖之年,鐘離與燊親臨督建的學宮已在南北壤界顯露雛形。
佔地寬廣,樓宇摘星。
既兩境交好,彧國自然不會只看著瞧著。
於是,曾經那批彧國向南武購買的木材便由蘇誡開口,濯旌王做主,送給了南武去修宮造殿。
次年,兩帝學宮完成主宮修建,鐘離與燊與年幼彧君共居宮城內,接受蘇先生教學。
同年秋,北雍因民心易主,奔向強國,自主獻出治理權給大彧,由彧國安派有能之人管理,周氏只保留貴族階位與富貴。
又次年夏,學宮竣工,鐘離與燊提議將學宮所在地建成城,南北各出一半地。
城名由蘇誡來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