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說得這般好,”薛玉棠對他的誇贊並不受用,指著鞋邊道:“這裡的針腳都沒藏好,那隻小老虎也還差點意思,比如街上賣的。”
“我說好,就是好。”顧如璋執著道,跟個幼稚的小孩一樣,“夫人親手做的,豈是小販賣的能比的?”
薛玉棠懶得跟他爭,左右也爭不過他。
垂眸看著虎頭鞋,她做虎頭鞋的時候,偏巧顧如璋遇險的訊息便傳回了京城,那時她慌亂無措,特別怕他有個閃失。
薛玉棠斂了斂眉,細細回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擔心他的安危呢?
她抿著唇,有些悶悶不樂,仰頭看著男子,他生得俊,除了佔有慾強,太過偏執,也是很體貼的。
顧如璋抬手,輕輕捏了捏女子的香腮,“怎麼了?”
薛玉棠沉默著看他,猶豫了一陣,握住他的手,小小的手掌包住他的一根手指,“在想問題。”
顧如璋親了親她的手背,追問道:“什麼問題?”
“就不告訴你。”薛玉棠守口如瓶,與他的手放在膝上。
顧如璋忽然反扣住她的手,長指擠進指縫中,與她十指緊扣。
不說便不說,至少現在他是緊緊握住她的。
臨近年關,府中的下人們忙碌起來,置辦著年貨,但不是往顧府搬東西,而是將一些緊要之物,搬去國公府。
鎮國大將軍謝淮旌並未戰死沙場,先帝贊許在前,後又助楚宣帝鏟除叛黨,擊退突厥有功,一生徵戰無數,出生名門,功績赫赫,帝王親封鎮國公,賜宅。
這是本朝的第一位國公。
謝淮旌與族老們約了日子,帶著顧如璋去了謝氏宗祠,將妻兒、兒媳入族譜,自然,顧如璋的姓氏也改了過來。
不過如璋如璋,遠沒單單一個璋字來得更佳,便去了如字,改喚謝璋。
“謝璋。”薛玉棠喚著他的新名字,簡短的兩字,在唇舌間輾轉,一種奇妙的感覺難以言表,彷彿此後是嶄新的人生。
“誒。”顧如璋應了一聲,他剛從宗祠回來,同她說了這件事。
薛玉棠嗔他一眼,她不過是就覺得新名字陌生,喊一聲罷了,又不是在叫他。
顧如璋眉眼含笑,“不過我還是習慣夫人叫夫君,或是阿璋。”
男人的目光太過繾綣,層層的柔意緊裹著她,薛玉棠心跳緩了幾拍,別扭地挪開視線,小聲道:“那就還喚阿璋唄。”
左右以前都是如此。
從小到大,一聲聲喊著,直到兩人長大,最後成了婚。
顧如璋記得她許久沒這樣喚過他了,雙臂圈住她,道:“喚一聲。”
見她許久沒有回應,顧如璋低頭,唇貼近她的耳朵,灼熱的氣息傾灑,喃聲道:“玉娘,喚一聲。”
唇含住綿軟的耳垂,薛玉棠渾身緊張,敏|感的地方被他拿捏得死死,雙腿忽而有些軟。
薛玉棠害怕摔倒,本能地抬手搭著他的肩,小聲道:“阿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