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腿還是記憶裡的味道,真香……
圓桌旁是鏡臺,任時闌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銅鏡,忽然定住。
他叼著雞腿撲到銅鏡前面,跟鏡子裡的青年睜大眼互瞪。
他印紋怎麼長腦門上了?
任時闌手忙腳亂取了桌上的酒壺,用手指蘸了酒水搓洗。
然而哪怕青年蜜色的面板被搓得發紅,那自眉心而起的流金紋路就像是從肌理中生長出來一樣,顏色沒有絲毫褪去,反而愈發明亮。
他還在這裡跟印紋搏鬥,忽然外間傳來侍女的聲音:“郎君。”
什麼情況!?任時闌差點把酒壺扔地上,在屋子裡到處跳腳。
珠簾一陣碰撞,被人撩起。
龍鳳花燭燃燒,映得屋子裡銅鏡的光,玉盞銀瓶的光,珍珠的光,一室光華流轉,都落入了來人的眼睛裡。
大紅婚服明豔,更襯得男人猶如玉山聳立,淵亭嶽峙。劍眉飛鬢,英挺俊美的面孔,那雙深邃沉靜的丹鳳眼,與他們第一次見時所差無幾。
周群開口道:“又把蓋頭掀了?”
任時闌捂著額頭,先還呆怔著,聞言立馬反應過來說:“對對!我這就蓋上!”
說著跳回婚床,一通摸索在裡側找到蓋頭,就往頭上蓋。
周群卻已來到他身邊,拉住他道:“罷了,本來也不該讓你等我。”
任時闌才不管他,把蓋頭一蒙,嗯嗯地應和著。
周群傾身過來,抬起蓋頭的一角流蘇,骨節分明的手被紅帕襯托地愈發白皙有力。
他看著青年,說:“時闌,這是我們的洞房。”聲音彷彿低沉震顫的琴絃。
“至少喝了合巹酒吧?”
他烏濃的眼睫籠著眼底漆光,在輕輕晃動的流蘇下面,讓任時闌難以拒絕。
周群將兩個小小的玉杯倒滿酒液,與任時闌各執一杯,穿過彼此的臂彎,仰頭飲下。
任時闌感覺臉上有點發燙,心想這酒上頭這麼快呢?
為了喝合巹酒,兩人此時捱得很近,不知何時,周群的手臂已經環過青年的腰,垂眼看著他用接近耳語的聲音,帶著剛喝完酒的一點沙啞,問道:
“可以麼?”
任時闌的臉很明確地發燒了。死嘴,快說不可以啊!
但是剛剛的酒好像已經揮發到大腦神經了。
玉杯掉落在地毯上,殘餘的酒液浸濕繡面。
“唔……”
青年此時已經被完全抱了起來,坐在對方的大腿上。
他腦子裡就只能想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