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開啟,趴在門旁蒲團上閉目養神的三花一個激靈抬起腦袋,支著耳朵扭頭往裡面看。
好像只是被風無意間吹開似的,門內空空,並無人影。
喵?三花一張貓臉上竟也能流露出茫然神色般,從蒲團上下來,一面伸著懶腰一面慢慢朝屋裡走去,轉一圈,繞開地上水痕,嗅嗅看看,仍是沒找到人。
就在它猶豫著目光鎖定一角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三花?”碧雲端了盛放新制澡豆的琉璃盞進來,好奇低頭看它,無奈道,“你跑進來幹什麼啊,當心這裡的水,弄溼你剛曬好的毛毛。”
三花喵嗚兩聲,乖巧地站在原地沒動。
碧雲把琉璃盞擱好,左右一看,喃喃自語,“雲姑娘方才不是在這裡嗎?奇了怪了,已經泡完澡回房了麼?”
三花附合地喵喵叫著,仰頭看她,似乎是在期待她找出個答覆來。
碧雲看架上搭著換下來的衣物,注意力被轉移了些,走過去將其抱在懷裡,打算趁著天氣晴好快些洗洗晾到院子裡。
三花迷惑地看她走出門的背影,等了等,還是晃著尾巴尖跟著出去了。
微風帶點涼意,屋頂上,雲奕口中咬著木簪胳膊往後撐在瓦上,神色慵懶,待長髮曬得半乾後,快速且隨意地用木簪挽好,如某種姿態優雅的獸類一般蹲身挺直腰背,向遠處望去。
蔚藍天下流雲隨意舒展,絲絲縷縷地聚散遊移,雲奕臉頰側邊幾縷未被挽好的長髮隨風輕輕搖晃,她撥開,是覺這陣風忽然就大了起來,吹得後襟些微透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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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出門轉轉。人確實是不能憋著。
既已言之有理說服自己,雲奕滿意頷首,慢條斯理起身,在隱蔽處某人的視野中光明正大一躍而下,踩著牆頭跟在花園散步一般朝東邊走去。
目睹全程的雲十一面無表情腹誹一句現在是做做樣子都沒有了,繼而無事發生般默默移開視線。
至於另一邊——
韋羿原本懷揣著看熱鬧的心思一路尾隨,跟著萬丘山的車馬到漱玉館門前停下,前腳還嘖嘖感慨這等人物若要來享受果然只會挑揀最為奢靡之選,後腳一抬頭看見樓上美人掩於鏡後意味深長的笑頗感頭皮發麻。
“不是,這算個什麼事兒……兒?!”
韋羿眼皮狠狠一跳,他看見窗戶後晃過去個人影,與此同時有目光精準無比地朝自己投射過來,驚得他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驀然有種不大妙的本能感覺。
按理說,這風花雪月的地兒,怎麼突然變得涼颼颼起來了……
韋羿抬頭看天順帶著摸了摸胳膊上乍起的雞皮疙瘩,若無其事喃喃著誒時候不早了要回家燒火做飯了,然後鎮定自若地緩慢轉身,快速離去。
“呵。”那目光的確是存在,其主人輕輕嗤笑一聲,慢條斯理折了折袖子往房間深處避去。
還未進門便聞一種馥郁芳香,鑲金屏風上影影綽綽映出其後臺上曼妙身姿,絲竹聲游魚出聽,萬丘山面帶微笑,隨一女子繞過屏風,眼前忽地開闊。
水袖香風,數十名貌美女子於高離地面一丈的芙蓉臺上輕歌曼舞,眼波流轉,各俱風姿;臺下擺放一圈重瓣芙蓉,皆是花瓣嬌嫩盡態極妍,經粼粼碎光一照,仿若華貴美人靜靜圍坐般為花廳中增色;四周空隔一片,地毯刺繡精緻,四角蓮花仙鶴香爐嫋嫋升煙;側方坐檯垂下長長紗幔,樂人皆端坐於此,絲竹管絃聲便從此處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