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遠補充:“那侏儒長得實在是和孩子一般無二。也是童子面。雖然時隔多年,可是我卻還是記得清楚。”
時隔多年,有多年?想一想,大概兩百多年了。兩百多年前,那張童子面一臉惶恐,緊緊抱著那個顫慄不已的婦人的腰不放,躲在婦人身後一言不發。那婦人顯然驚嚇過度,她面前丈夫的屍體上血尚溫,家僕橫屍眼前,她落淚,蒼白雙唇抖個不停,一言不發,只用一雙驚恐眼神與趕來現場的宋明遠對視。
宋明遠官靴踏在血泊中,鼻尖充斥刺骨血腥之氣,他一片憐憫之情,視線甚至不忍看那婦人,他穩定心神,安奈住同情和憤慨,將溫良目光定格在那婦人腰際那麼高的童子面上。
那童子一言不發,大半張臉都埋在婦人衣裙之上,只餘一隻滴溜溜轉動的眼睛在飛快打量了一眼宋明遠。那對視時間很短,可是宋明遠並沒有錯過那一瞬間對視時候捕捉到的兇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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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遠眼前,也是一張童子面。
若說那百年前的童子面是一雙狼眼,眼前這個面上,更想小狗。
護主的小狗,齜牙咧嘴面對意外入侵者,汪汪叫,自認為兇狠。但是眼前童子有不是真的小狗,他不怯,且真的兇狠。他眼神流露出明顯意態:你若是再往前一步,我便就把你吞吃入腹。
宋明遠於是停步。
但是停步歸屬停步,不往前走,也不返程。就站在原地,和那條縫隙中的童子臉對視。
宋明遠一臉溫柔:“說好的,我再走一步你就吞吃我,你瞧,我一步都不曾動過。”
童子咬牙:早知如此,該說若不原路返回,就吞吃入肚。
對峙不過一會,門內又起來動靜。這一次是個柔柔的女聲,女聲喚童子:“玄武?”
女聲喚一遍,那童子臉上的兇狠就鬆動一分,再喚一聲,又是鬆動一分,到女子隨著聲音近前,原本兇狠的童子面已經變幻做了滿月般的乖巧和皎潔。
宋明遠旁觀到此,心中讚歎這玄武變臉之快。
只是這心中讚歎還未落個解圍。名喚玄武的童子已經伶俐地把柴門重新掩合。
被拒之門外的宋明遠聽門內聲音:“玄武,客人可來了?”
玄武乾脆應答:“客人沒來,大概是迷失在花花世界了罷?”
門外的宋明遠冤枉的很。大概是因為實在是太冤枉了,宋明遠噗呲一笑。
笑聲被門內的女聲聽到,女宣告顯轉為了無奈:“看來客人來了。玄武,開門吧。”
玄武冷麵開門,這一下,宋明遠終於不比應對門縫了。
柴門大開,宋明遠終見女聲面容。
她穿白衣,身形苗條,一頭長髮鬆鬆束在身後,未施粉黛,那張臉上,是全然的瓷白,她眉目細緻,唇色淡然。算不上一眼的驚豔,卻是如沐春風的溫柔。
溫柔的白姑娘對宋明遠溫柔的笑,同時點頭示意他:“宋長老。”
宋明遠對她躬身還禮:“見過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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