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澤山看著眼前的男人,滄桑、疲憊,眼裡是散不去的憂愁,他來時知道大概的情況,心裡也許唏噓不已,這次答應無非也是看不慣這種犯法行為,便也沒給戴成山多客氣,直接道,“先看看孩子吧。”
這話讓戴成山生出不少好感,“好的。”
胡澤山來時帶了儀器,他做這些熟練了,動作極快的測試孩子的心脈等基本資料,只是越看目光越發凝重。這情況明顯比之前聽到的更為嚴重。
他跟著放下手裡的工具,要來孩子之前在鈺城的各項檢測結果,研究許久,心裡震驚不已。
之前就聽說孩子受到非人折磨,單單表面損傷已然讓他憤怒難受,可這資料卻表明這些表象的傷害竟然還不屬於最嚴重的。
孩子最嚴重的傷是精神上和身體傷害後留下的各種併發症。
傷口的炎症還是其次,由於長期營養不良孩子某些重要器官竟已出現早衰現象,這些情況單一種就不好治療,何況同一時間出現。
目前孩子出於高燒不退的情況,並且肺部感染十分厲害,據說已經打了消炎症和退燒針絲毫不起作用,可見孩子身體已毫無抵抗力。
別說他只是個外科專家,就是內外科皆在估計也拿這孩子無法。
戴成山看來時,胡澤山雖不忍卻還是對他搖搖頭。他不是那種說善意的謊言的人,孩子的情況他控制不住,頂多能做的就是進行手術將傷口部分感染的地方切除。
可顯然孩子的情況不適合手術。
他簡單的把自己的發現和意思說出來後,房間裡的人都沉默了,所有人面上都浮現沉痛和難以置信的話。
“我相信戴先生家裡條件不差,可到底比不上醫院,就算…就算時間不長,也得讓孩子過的別那麼難受,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忙聯絡醫院,給你介紹最好的醫生。”
也許是話說明了,胡澤山後面的話更是直接,他覺得與其自艾自憐,不如給孩子最好的治療條件,醫院或許保不住孩子的命,卻可以隔絕疼痛。
其他人也欲言又止,明顯都是想這麼說。
周以容眼淚就沒停過,拉著丈夫的胳膊,哀慼的看著他。
其實,胡澤山這話是最好的辦法,所有人都覺得戴成山要是真的在意女兒應該接受這份好意,然而他非但沒有點頭,反而看向另一邊,“大師,你覺的可行嗎?”
看到他問的誰時,眾人表情都很微妙。大概沒想到戴成山會問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就連胡澤山都才注意到房間有這麼個人,他來不及猜測對方是誰,那小姑娘倒是開口了,而且很不客氣的應了,“過幾天吧。”
更讓人意外的是戴成山竟是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那行。”
一屋子的人錯愕的看著這一幕,沒有一個人是贊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