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是一國之君,凡事皆可乾綱獨斷,還有什麼事情需要與臣商議呢?”李邦華問道。
“朕的家事。”徐梁一笑,“此番國難,倒是讓朕看清楚了一些宗室的面目。不過朕畢竟是朱家的女婿,有些事情做起來需要顧及。”
“陛下,可有人選?”李邦華當了那麼多年臣子,哪裡還能不明白徐梁的意思。當下一咬牙,決定替陛下背這個黑鍋。
他覺得陛下有點兒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了。
莫說沒有獻俘這件事情,換做平日,只要陛下開口,哪怕是一個暗示,自己也願意替他做這件事情。
“宗藩雖然是朕的家事,卻也是關乎國家存亡的大事。正是土地多為宗藩所併購,以至於百姓無立錐之地。如今國家新定,朕已經將他們請到了京師祭祖,如今正好商議一番,看看接下來平衡國家的土地。”
李邦華心道:“陛下真的是好計策,都以為陛下邀請藩王宗室入京祭拜祖宗,是走一步看兩步,其實最終還有第三步後手等著。這群人一旦進京,就是待宰的羔羊,想跑都跑不了了。”
李邦華道:“大明設宗藩侍衛京師,非但是親親之義,也有自家人更為可靠的緣故。有些事情陛下陛下莫要操之過急。”
“李先生放心,朕對於這些親戚親戚也是多有維護的,否則也不會藩王入股朕的生意。”徐梁道。
“既然如此,有些事情,臣替陛下去做便是。”
……
“大明到底是煌煌上國,雖然有流寇、東虜這番肆虐,但終究能夠平定。”一個口音怪異,身穿大明服飾的男子舉著酒杯,笑道:“為大明能夠早日平定禍亂,諸君請盡飲此杯。”
與他同桌共坐的人紛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些人穿的卻是白衣黑裙,束腰幾乎拉到了胸口,頭上戴的網巾也與大明制式多有不同,正是東夷朝鮮服飾。因為朝鮮與東虜結成了君臣之國,等於是東虜的藩屬國,所以這些朝鮮商人才能在北京一直生活,經歷了明順清明的反覆。
“金弦君,這回到了大明首都,可有何感想?”那大明服飾的男子對筵席上的一人直呼其名,那人卻也處之坦然。
“今番到了大明,才知道上國風氣,果然是禮儀之邦。”那金弦君漢語說得磕磕巴巴,只是努力咬字道:“從天津過來無論是碼頭苦工,還是田中農夫,竟然都穿著衣服勞作。天國氣氛,實在讓人欽羨。”
“就是僕婦,也穿得十分體面,沒露出身子的。”金弦君身邊一個年輕人高聲道:“果然是天朝上國!”
金弦君對那男子微微一笑,見滿桌人不認識他,便道:“這位是中人出身的王譯官。”
其他人都是白丁,見了中人,紛紛收斂容顏,換上崇敬之色,行禮如儀。就是之前身穿明服的東主,也不免動容,可見朝鮮階級之分是何等嚴苛。
“我現在還不算是真正的譯官,只是受命幫著天使翻譯文書罷了。”林在中哈哈大笑,自謙說道。
“能夠承領主上的使命,也和真正的官員一樣了。”東主道:“在下權知恩,有禮了。”
“有禮有禮。”林在中左右看了看,道:“這一路過來,聽明人說京師被破壞得很厲害,現在看來也未必如此嘛。”
“王大人,有所不知,京師曾經人口上百萬,車馬如流。從前年爆發疫病,乃至於後來闖逆入京,韃虜劫掠,如今的京師已經不如曾經的一半了。”
王在希暗自咋舌:“即便如此,也是大得嚇人了。真不知道明日的獻俘公審又是何等盛況。”
金弦君與他相熟,略微放得開些,道:“聽說獻俘禮在大明卻是常有的,聖天子也只是穿常服到午門,就是儀仗也都與平朝相似。”
王在希略有失望,道:“難得能來大明一次,真希望能見到大明最為宏大的典禮儀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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